开

        仿佛需要一个规定的情景，才会有清晰的语言来表达。

      今天去参加一位亲人的葬礼，因为要赶早，还没到七点，父母就使劲儿催促。

        我们到的时候，才八点过几分，九点会发丧。天灰蒙蒙的，看起来会下雨的样子。下了车一路走过去，外婆就一再地给我说，这些房子有一两百年了。我望着这些破旧衰败的屋檐和砖墙发愣，心想，如果调个色，就可以拍电视剧了吧。

        没走几分钟，就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院里的人，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带着哪一种表情进去。天气不好，以防下雨，院里盖了一块特别大的薄膜。桌子分布在两边，中间留了一条路出来。以往，去参加葬礼的时候，我都不敢进主屋去，但是这次心里特别平静。几位亲戚走我面前经过，我小心地观察他们的面容，他们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双眼无神，看到我的时候，努力地挤了一个笑容出来，看起来极度疲惫又悲伤。

        我细细地打量屋子的四周。妈妈说，逝去的姑公家以往是地主，整个房子的占地面积特别大，有点像旧时的四合院，但是因为很久没有人居住，就荒废下来了。我走进卧室，看到里面有两张床，有一张是红木的雕花床，另一张挂着蚊帐，看起来年代似乎更久远一些，显得摇摇欲坠。再往里走，有两个隔间，让我不禁想起，古时大户人家有侍女在外间守夜。我没太往里走，毕竟是葬礼，还是不要在人家家里乱窜得好。

        我站在台阶上，听着里面道士念经，看着亲戚们头上裹的白布，心里沉甸甸的。人死灯灭，人一旦离开了人世，世间的一切，不管舍还是不舍，都得道别。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得走了。联想到自己，这命如果不好好儿活着，恐怕走的时候，尽是遗憾。

                                              2019.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