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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密西西比河畔的歌声和阿玛尔菲之蓝

1.1 ​密西西比河畔的歌声和阿玛尔菲之蓝

作者: 昌言微文集 | 来源:发表于2019-12-31 21:05 被阅读0次

    密西西比河畔的歌声

    在田纳西州境内的40号高速公路上行驶,相当枯燥乏味。公路两旁,同样的土坡长着同样的绿树,夹着灰黑色的公路向前伸展,不断地伸展,似乎没有尽头。沿途除了与纳什维尔这个城市擦身而过之外,不见其他城镇,连乡村都看不到,想要买杯咖啡喝都难。

     

    如果从纳什维尔北上,直接去我们下一个目的地“洞穴城”,那就好多了。可是,我们要去纳什维尔西边的孟菲斯,之后再返回纳什维尔,北上洞穴城,在无趣的40号高速公路上来来去去一千公里。

     

    为什么要多忍受七百公里的旅途枯燥,不惜绕道去孟菲斯?因为,猫王艾维斯普利斯莱(1935-1977)的故居在孟菲斯,孟菲斯在密西西比河畔,且孟菲斯有条比尔街。

     

    当晚,我们住进了孟菲斯东郊的一个旅店。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艾维斯大道参观艾维斯故居。在停车场,管理员说,电脑系统故障,无法收款,你们回来取车时再说吧。不过,直到取车时,电脑系统也没有恢复正常,那个管理员也不见了踪影。免费停车,是猫王送给我们这远道来访者的礼物吧?

    “猫王”是华人送给艾维斯的称号。艾维斯成名之后,南方歌迷称他“乡下猫”,同时,他又是“摇滚之王”,神通广大的中文将其合二而一,于是,在华人世界,艾维斯便有了个比他的本名更响亮的称号。


     

    艾维斯故居大厅有座乳黄色扶梯,通向不对观众开放的楼上。扶梯左侧挂着一张艾维斯的照片。年轻的艾维斯,注视着每一位来访者。影片《最后的艾维斯》中,有这个扶梯的镜头。影片中的主角,那个“最后的艾维斯”名叫卡洛斯,他天生一副好嗓子,白天在工厂做工,晚上装扮成艾维斯在酒吧唱歌。或许因为生活困苦加上婚姻破裂,也或许想像自己就是真正的艾维斯而走火入魔,卡洛斯在他四十二岁生日那天,来到艾维斯故居,躲进壁橱,待参观者散尽故居关门之后,才走出壁橱,在室内各处流连一番,最后走进卫生间,服药自杀身亡。我们向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问到这部影片,他茫茫然地摇摇头。

     

    故居里有展示几套艾维斯的演出服,高领紧身大裤管,夸张艳丽的图案,外加一根宽腰带。《最后的艾维斯》中的卡洛斯,身材高大粗壮,留长鬓角,穿的正是这种服装。不单电影中的卡洛斯,现实中艾维斯的粉丝,也常是这副装扮。而艾维斯本人是在后期才这样装扮上台演唱。那时的艾维斯已开始发胖,青春的活力与魅力渐失。华丽的演出服,是青春衰退的掩饰。

     

    在艾维斯故居很少见到这种装束和这个年龄的艾维斯。无论照片、塑像、广告海报、或参观指南上看到的,多是艾维斯年轻时生气勃勃西装革履的形象。可见,人们百般爱惜的正是年轻的艾维斯,唯有那个时期的艾维斯,才是无人可比、无人能模仿的。

     

    艾维斯出身贫困。他在想当歌手的同时,还有一个梦想,就是要让他的父母住上大屋。如果从他录制了成名曲《That's All Right》(《没关系》) 算起,仅仅三年,便在他二十二岁时买下了优雅园,与父母一起住进了这座大宅。可惜他母亲一年后便去世了。以后,随着声名日隆,艾维斯更拥有了一架飞机和数十辆名车。这一切,看似得来轻松,其实相当不易。他演出时,又唱又跳,大汗淋漓。而且,经常超负荷演出,有时一天演出四场。艾维斯四十二岁时突然去世,不能说与他的精神和体力长期超负荷没有关系。

     

    不同的人读《红楼梦》,会看到书中不同的梦。不同的人来参观艾维斯故居,也会关注不同的事物。有人欣赏他住宅内的豪华,有人羡慕他的飞机和名车,更有人喜爱他演唱了那么多经典歌曲。


     

    艾维斯将黑人和白人的音乐,主要是将蓝调和乡村音乐揉合起来,形成风格独特的摇滚乐。今天,他的摇滚乐恍若老电影,将人带回那个已经遥远的年代。虽说我不太喜欢通常是喧闹激烈的摇滚演唱,但我欣赏艾维斯能演唱不同风格的歌曲,无论那歌曲是昂扬热烈,还是舒缓深情。我最喜欢他以浑厚的嗓音唱出悠长深情的歌曲。如今,这歌声伴着来访者,轻缓地回旋在他的故居里。

     

    在与大宅隔街相望的展区,一道围墙里面停放着艾维斯的飞机,围墙外侧有幅广告画,上面写着“欢迎来到优雅园——艾维斯的家”。画面右角,年轻英俊的艾维斯,身穿T恤,轻松潇洒,微笑着,怀抱一把吉它。我看到一位老太太推着轮椅,慢慢地走过去,走到墙根,举手轻轻地拍拍他的画像,大声说,“I love you,baby!”然后转身缓缓离去。

    老太太约莫七十多岁。艾维斯如果活到今天,正好八十岁了。当年的青春女子,如今已是暮年,一颗心不变,永远是摇滚之王的仰慕者,永远是艾维斯的粉丝。尽管艾维斯已经长眠三十八年了。

     

    离开艾维斯故居,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到了密西西比河畔的邮轮码头。

     

    密西西比河是北美第一大河,是美国的母亲河。它的周遭,上演了无数的故事。最家喻户晓的,莫过于马克吐温的故事了。马克吐温年轻时曾在密西西比河上当领航员,他那人人皆知的笔名Mark Twain ,便是来自水手用语,意思是“according to the mark on the line,the depth is two fathoms.”(依据测绳刻度,水深两噚)。

     

    下午三点半,我们搭乘的Island Queen号邮轮准时起航。这是一艘四层白色邮轮,仿当年蒸气船的造型,船头竪着两根高高的黑色烟囱,船尾有一个巨大的红色水轮。当然,烟囱和水轮,只是摆设而已。我们在第二层靠船尾的栏杆边找了两个位子坐下,这里虽说有时会闻到邮轮排出的油烟味,但观景拍照较少干扰。


     

    密西西比河以分支多而出名,不过这一段没有分支。开阔的河面上,不时有拖船拖着货物,长长的一列,静静地从远处驶过。灿烂的秋阳下,无风也无浪。唯有船尾拖着的水痕,闪烁耀眼的波光。

     

    待游船靠岸,我们离开码头时,已经五点多了。好在太阳还高悬在天,我们还有时间去近在咫尺的比尔街。

     

    比尔街是条百年老街。它有名倒不是因为街老,而是因为它是一条音乐街——它是蓝调之家,是摇滚乐的诞生地。

     

    或许是要告诉行人,这是一条星光大道吧?人行道上,镶有十几个铜质五角星和一串铜质音符,交错排列着两行,每颗星和每个音符都刻有一个歌星的名字。沿街而立的酒吧、餐馆、咖啡店、俱乐部、夜总会、商店,都与音乐相关连,像是硬摇滚咖啡店、蓝调城市咖啡店、B. B. King 蓝调俱乐部等等。

     

    比尔街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当然是B. B. King了。B. B. King 本名Riley B. King,当年被称为“the Beale Street Blues Boy”(比尔街蓝调男孩),于是得了艺名B. B. King。我孤陋寡闻,以前并不知道这位“蓝调之王”。直到他今年五月去世,看新闻引起注意,才找了他的歌曲来听。他一拨动电吉它,我的心弦也被拨动。他的歌声雄浑苍劲,有的歌曲如同山西民歌,唱出了受苦人的悲音。

     

    Beale街的中段是步行街。在这个普通的日子,来往的人群虽说不如想像的那么多,但是依然络绎不绝。有个小乐队在一个咖啡馆的小院里演奏。两个摄影师在街边为一对情侣拍照。一个十字路口,三辆装饰古典的马车在路旁等候游客。一匹马儿低垂着头,将嘴唇抵在前面马车轮上休息。马车主人说,他们每天工作八小时,等客的漫长时间最难熬。生活不容易,任谁都一样,无论是人还是马,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天王巨星。


     

    在比尔街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往回走,去邮轮码头取车回旅店。在靠近邮轮码头的路口一侧,有座塑像,定格了年轻的艾维斯演唱时的一个经典动作——只见他西装革履,两腿分开,双膝微屈,足尖点地,侧身扭胯,左手抓住挂在身前的吉它,右手甩向身后,正在入神地演唱。此时,暮色苍茫,万籁俱寂,黯淡灰蓝的天幕上,一轮金白色的夕阳裹着桔黄的光环,悬浮在黑色的密西西比河岸;夕阳长长的倒影,映在与天幕同色的水面。密西西比河畔隐隐地,响起了二十一岁的艾维斯那青春纯情浑厚悠长的歌声——

     

    温柔地爱我,

    爱我甜蜜,

    永远不要让我走。

    你让我的生命完整,

    我爱你。

    温柔地爱我,

    真正的爱我,

    我所有的梦想都实现了。

    亲爱的,我爱你,

    我总是会。

    ......

    阿玛尔菲之蓝

     

    一般华人去意大利,最热门的城市不外乎是米兰、佛罗伦萨、罗马,最远走到那不勒斯,有人跑去西西里岛就可以用崇拜的眼光看了。说起海边,大家都只知道爱琴海有个浪漫到死的圣岛,那里白屋蓝顶,碧水蓝天,却鲜少有人知道阿玛尔菲海岸线的壮阔与静美。于是这次选择了这条比较少人去的线路。


    从罗马坐火车去那不勒斯,抽空溜出去买了《Eat,Pray,Love》中的宇宙无敌好吃pizza,又继续坐超级破的环维苏威小火车,辗转了半天,终于在晚上抵达了索伦托半岛。

    意大利因为历史悠久久负盛名,所以游客熙攘。人一多的地方自然什么都搞不好,即使是西方人也多有不讲素质者,所以城市的清洁与美好程度实在与游客多少有关,又呈现出从北至南递减之态,到了那不勒斯,简直恐怖。因此踏上索伦托半岛的那一刹那,一行人简直齐齐要流下泪来,狂呼“这才是度假!这才是胜地!”无他,索伦托半岛显示出一副歌舞升平,晏语嘤然之势。街道干净,两边都是富有情调的露天小餐馆,晚上在昏暗又暧昧的灯光下,杯影叠叠,宾客眼神流转,简直一股西方沙龙中的文艺之气扑面而来。路上又多警察,非常热心耐心,我们住的小旅馆半山面海,满眼那不勒斯湾的万家灯火,所以第一印象满分!

    第二天起就开始以索伦托半岛为据点,展开沿海大探索。从索伦托火车站旁坐公交车,沿途第一站是Positano,第二站是Amalfi。在Amalfi下来坐车,可以去Ravello小镇。这辆公交车基本上一个小时一班,排队的人简直堪比世博会,而且也多有浑水摸鱼插队的西方人,如果一班排不上就要再等一个小时,非常浪费时间,由于低估了敌情,我们到达Ravello已经过了中午。


    Ravello是一个很小的面海小镇,镇中心一看就非常破旧,因为破旧,又很有历史感。在这里时间都慢下来,晒晒太阳看看海,真正是度假心情。明星嘉宝和教皇在这里都有别墅,教皇别墅的海景极之壮阔又美,是真正的识货之人。镇上有许多卖瓷器的小店,卖色拉盘和碗,后来在Amalfi和Positano再没遇到这么好看的。

    Positano和Amalfi的房子都依势建造在山上,Amlfi有美丽的白房子,Positano则以意大利传统的黄红两色为主建造房子,阳光照在房子上,整个山头都显现出一种意大利特有的繁复精细的美感。又因为他们并不刻意修缮与维护,各处有磨损,砖缝里都透露出历史的碎屑,有一种时光的厚重,自有动人心弦的意趣。之后我们又去了爱琴海的圣岛,相比之下,圣岛的建筑就显得轻浮又矫情,好像主推蓝白两色的立邦漆广告,粗糙!

    意大利人的热情也名不虚传。去阿玛尔菲的山路非常窄,迎面而来的车子无法并列通过,只能让过一边。少有争执现象发生,我们的司机每当此时就扭动身体打着榧子,与对方的司机打招呼,又开窗问沿街的水果摊要香蕉,摊主总是很快乐地丢进来一捧,司机自己掰一根,就丢给车上的每位旅客,总是引起一阵善意笑声。

    而公车开出索伦托半岛,正式进入阿玛尔菲海岸线的那一刹那,时间似乎静止,呼吸都随之静止。那种天地之间庄严肃穆的美,真能摄人魂魄,直叫人梦里心里,都是那片湛蓝。

    关键词:「慢·生活」感悟,「色·人生」杂谈,「味·文人」随笔,「庸·文化」故事

    感谢关注上庸君(shangyongju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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