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和十

四和十

四川话四、十不分。

初冬时节，到巴金文学院培训。最后一天是现场教学，参观杜甫草堂。尚且沉浸在茅草屋为秋风所破的悲摧之中，为诗圣的悲苦命运嗟叹呢，就被领到成都小吃集大成的龙抄手饱餐了一顿。

为帮助消化，一行人走路去宽窄巷。途中有小贩挑着担子卖新鲜无花果。

这是我特别爱吃的水果。在珠海只能买到干的无花果，用来煲汤。要吃新鲜的只能网购，拼团都要二十多块钱一斤呢。

问小贩多少钱一斤，答曰十块。称了一袋，一斤多，付款时说给六块。才知道原来是四块钱一斤。大家高兴得不得了，倒不是因为省了多少钱，而因为这是意料之外的小欢喜。几个人在路边就开吃，吃完意犹未尽。

四和十

到得宽窄巷，可没噶支歌仔唱了(粤语，没这等好事了)每个小贩都支着两根交叉的食指向我们比划，十块钱一斤！

从宽窄巷坐地铁回来，因为无花果没吃过瘾，我们不辞辛苦兜了一个大圈儿，执意去找菜市场，终于得尝所愿。偌大个市场只有一档无花果，三块一斤，被我们一扫而空。

该吃晚饭了，没合适餐馆，决定回文学院吃。百度地图显示，只有1公里多的距离，人困马乏不想再走路。半天等不到的士，只好坐小三轮。五个人分两台车，我们三人先上了车。说是十块，我跟司机确认是三人总共十块吗，没想到他说是一二三四的四块，坐在副驾位子上的女人，估计是他老婆，也说一二三四的四。

赶紧打电话给后面的同学，用粵语说是四块不是十块，后面答曰他们是五块。

到得目的地，这两夫妻坚持要十块，原来他们听到我们打电话后嘀咕半天，决定就地起价，非要十块不可。

也罢，多赚几块钱能让这对夫妻高兴一晚上的话，也算善莫大焉。

没想到破译了我们的电话，没想到不费什么口舌我们就痛快给钱。他们的高兴大概也不仅仅因为多赚了几块钱，而因为这是意料之外的小欢喜吧？

(刊于2017年12月17日《珠海特区报》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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