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奚彩霞（东走西走的笨妈）

一

近日，女友从北京回来，整个晚上滔滔不绝，诉说着陌生城市陌生领域的新奇，细数一个女人在事业上要有所成就，需要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其中的奋斗和艰辛。当晚，姐妹们均从当初讶异于她辞职游离于体制外的不解，到如今感慨着她历练后的坚定和睿智。正当我们艳羡于她的自由，她突然轻描淡写地宣布她重新考回体制内了。

这无疑又是一记重磅炸弹，众姐妹都觉得她又疯了。然后旁观着她一如既往地义无反顾。脑海里突然飘过很多年前她说的一句话：“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当然选择和努力孰更重要的命题，均未可知。我只知道不管有没要选择的机会，没有努力肯定是不行的。每个人的追求和价值观各不相同，就看你如何取舍。就像她所言，这么多年为了事业不断在各个大都市奔波，缺失了陪伴女儿成长的过程，也是一种遗憾。

有时我们只看到她人前的光鲜亮丽，殊不知当初她辞职后，一年在家待产无所适从，在淘宝上卖过衣服，也开过店，打过工，那么艰难。看着她近十年来，辗转各个城市，从没放弃过各种学习考试的机会，她说每年都会给自己一个小小的目标，学一样东西，或者考一本证书，慢慢累积，会很有成就感，突然觉得她的成功是有迹可循的，因为她不管身在何方，从未放弃过努力。

其实她口中所谓的选择，就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机遇，做出了相对正确的决定，抓住了稍瞬即逝的机会。

二

有远见的父母，即使再爱孩子，也要舍得让他在吃苦的年纪，别选择安逸。

杨绛先生说：“如果锻炼一个能做大事的人，必定要他吃苦受累，百不称心，才能养成坚忍的性格。”

许是受了太多文字的影响，早在儿子小学三年级时心里就萌生一个执念，男孩子一定要独立，要有担当，初中一定要把他送出去，让他独自去适应和面对未来。小升初的考试如约而至，很幸运地，儿子有了选择的权利，家里的中学第二天就要去办入学手续，只有半天时间，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面对着长辈的游说，夹杂着对我舍近求远的不理解，担心儿子会不适应住校生活，诉说着各种不确定的因素，当晚我彻夜未眠，突然没那么确定，人在面对选择时总是没那么坚定。

试着和儿子摊牌，给他认真略带夸张地描述了去外面读书，一个人住校可能面临的各种困难和艰辛，在家的各种周全和安逸。

“我想去外面读，这是我想去的学校。”儿子果断而坚定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瞬间释然。

对啊，人生哪有那么多事先的设想，哪有既定的路程可走，面对一切的未知才有更多的可能性，哪怕失败、跌倒，总要自己爬起来，至少曾经努力过，争取过。看着面前这个13岁的男孩子，突然间发现他长大了，原先用于对他的一套说辞，反过来说服了我。

想起从儿子三年级萌生把他送出去独立生活的念头时，我就有预谋地一步步引导，寒暑假带他去感受这个以后要读书生活的地方，比对分析优劣势，灌输男孩子一定要独立生活的理念，特意带他去未来的学校感受，对着他喊：“这就是你三年后要读的中学。”潜移默化后，和他一起努力朝着这个小小的目标迈进。经过不断的努力，他才拥有了选择的权利，才有了今天的判断。

其实每件看似轻易决定的事情，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努力。孩子如此，大人亦如是。

本文刊于2019.12.1《台州日报》华顶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