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北宋仁宗年间,开封府祥符县新到任了一个县令,此县令名叫宰良。宰良做过包拯的门生,为人十分刚正不阿,立誓要做一个大清官。包拯曾经告诫宰良,微服私访是了解民俗民情的重要手段,宰良到了祥符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上便装四处察访民情。
宰良扮成一个游方道士的模样,见四方太平,老百姓安居乐业,心中颇感欣慰。可是当他走到一个名叫四通镇的地方时,突然见到奇怪的一幕,只见一群流浪狗正在追赶一个妇人。宰良心中疑惑,街上那么多人,为何这群狗单单追着这个妇人咬?
不管怎么说,那妇人也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宰良不能置之不理,宰良拿起拂尘去驱赶群狗,那群狗似乎都很害怕宰良,一下子四散而逃。此时妇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宰良将她搀扶起来说道:“娘子受惊了,这群狗为何追你不放?”那妇人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我也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这群野狗。”
宰良见那妇人坐上轿子,自己才离开。当宰良走到镇外桥边时,只见那桥上早已站满了流浪狗,宰良心中暗自叫苦,莫非这些流浪狗记仇,要来报复自己不成?但是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宰良说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群攻妇人,你们就不怕我派兵将你们剿灭么?”
接下来的一幕,让宰良目瞪口呆。只见那些流浪狗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宰良知道狗通灵性,但是看到眼前一幕,还是让他吃惊不已,宰良猜想其中必有内情,于是正色说道:“莫非是你们有事求我?我乃是祥符县县令,倘若你们有不平之事,本官为你们做主。”
那些流浪狗听罢之后,接二连三跳入桥下的河中,宰良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些狗子跳入河中,想必那河中必然有东西。但是他一个文官不识水性,回到县衙之后,找来几个水性好的兵丁在河中搜索,结果有了重大发现,他们竟然在河中发现了一具男尸,男尸的身上还捆着一个磨盘。
宰良吃惊不已,群狗告状、河塘沉尸,此中必有天大的冤情。宰良想到此案或许与那妇人有关,但是自己只和她一面之缘,妇人姓甚名谁无从知晓。而且抓人需要证据,自己不能凭猜测去抓人。宰良看到绑死尸的磨盘,当时便有了主意。
宰良将男尸还有磨盘全部拉回县衙,并让众人对此事严格保密。然后宰良在全城张贴告示,说县衙高价收磨盘,新旧不限。一时间,全城百姓但凡家里有磨的,都拉到了县衙。宰良的计划是,那磨盘都是成对的,一对磨盘的纹路能对上,只要能找到另外一扇磨,就能找到凶手了。
可是,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天,县衙里的磨盘都堆不下了,依然没有找到能和那块磨匹配的磨盘。就在宰良心灰意冷之时,一个少年用板车推着一扇磨来到县衙,颤颤巍巍说道:“这单扇磨盘收不收?”宰良看那磨盘尺寸和绑死尸的磨盘相当,当时眼前一亮,让兵丁抬到后衙比对,果然严丝合缝。
宰良对那少年冷笑一声说道:“我不但要将你这磨盘收了,我连你也要收入监中!小伙子,你摊上命案了,准备打官司吧!”那少年吓得瘫坐在地上,不住磕头说道:“小人奉公守法,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求老爷明察,倘若您喜欢这磨盘,我送给您便是,小人分文不要。”
宰良说道:“你想得到美!你这磨盘从何而来?另外一扇磨又在何处?还不从实招来。”宰良连夜审讯少年,这才得知那少年名叫王二,是当地的一个痞子,平常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王二自称磨盘是从他舅妈家后院找的,他见磨盘只有一扇闲置在那,便想着拉到县衙卖俩钱花,谁知道引出人命官司。
等宰良将王二的舅妈传唤到案一看大吃一惊,原来王二的舅妈正是那日自己在街上见到的妇人。那妇人跪在公堂上颤颤巍巍说道:“小妇人丁氏,拜见青天大老爷。”宰良冷哼一声说道:“丁氏,你抬起头来,看看本官是谁?”那丁氏一看堂上的正是那日的老道,吓得三魂尽丢。
宰良说道:“那日群狗追你,我心中十分疑惑,等我走到镇边时,群狗在桥上等我向我告状,然后我在桥下发现了一具男尸,那男尸身上捆的磨盘正是你家的。倘若你没有做下亏心事,想必那些流浪狗也不会追着咬你,群狗也不会找我告状,你是自己招认?还是让我大刑伺候?”
丁氏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我还是全招了吧。”丁氏在公堂上将事情的始末全部招认。
丁氏原本嫁给一个姓周的秀才,不幸的是婚后不久周秀才便病逝了。为了维持生计,丁氏在桥头开了一间包子铺,生意十分惨淡。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有只流浪狗来到丁氏包子铺讨食,丁氏一怒之下将狗打死,然后作成狗肉包子,不曾想狗肉包子竟一炮而红。
自那之后,丁氏经常彻夜用泡了药的肉去诱捕流浪狗,丁氏的狗肉包子生意十分红火。有一年的秋天,一个名叫周有财的富商途径丁氏的包子铺。周有财最是心善,看不得杀生害命,他给丁氏留了一百两银子,让她到城里做其他生意,倘若赚了钱,把本钱还给他就行,倘若赔了的话,他也不在乎。
在当时来说,一百两银子价值不菲,丁氏在城里开了一家客栈,生意十分红火。次年冬天,周有财途径祥符县时,来到丁氏的客栈,他看到客栈生意十分红火,心中也十分欣慰。但是丁氏并不这么想,她以为周有财此行肯定要狮子张口霸占客栈,于是在酒中下毒,将周有财毒死之后,趁夜抛尸河中。
原本此事做的天衣无缝,不曾想却被一群流浪狗告发。事情查明之后,丁氏因贪财害命、忘恩负义影响极其恶劣,最后被处以凌迟刀刮,以示警戒。周有财的尸首被运回原籍,丁氏客栈也划拨给周家人所有。
在那之后,祥符县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惨案,宰良为官清廉,在任一年之后被提拔重用,成了人人称颂的好官。
后记:
人在做,天在看。丁氏恶事做尽,最后被凌迟刀剐,实在是罪有应得大快人心。这故事正应了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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