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水泥路的尽头,再往前,就只能走在松软的土泥路上了。这里是一处三叉道,道旁有小溪淙淙而过;小溪右侧山坡上住着一户人家,屋前屋后绿树成荫;屋前坡下有一小片竹林,林子绵密阴森,即使大中午阳光也难以渗入。也许是因为这里看着太过阴凉,所以才命名“阴家”?别的大都模糊,只清楚地记得一样,这家总是有一条高大威武而且凶恶的大狼狗,最喜欢“逗弄”上学路上的小朋友——我就是其中之一。
前面的土泥路蜿蜒曲折,消失在交错层叠的山间。快了,就快到了。还记得前面那道田埂,那是妈妈送我第一次自己上学时瞻望我的地方。左边隔河的那从高深繁茂的藤曼,正在孕育小时候每逢八月最企盼的美物——“八月卦”,那时候每天放学回家必和堂哥去那滋扰一番。
再往前,就是那户好人家,犹记得小时候中午回家吃饭,家里没人进不了屋,等了很久没人回来,只好饿着肚子一边哭一边回学校,经过这里,没想到有人喊我,那个好心的阿姨还叫我在她家吃饭,还好言好语安慰我,虽然她家里比我家还小还破……
不知道屋后山坡上的紫鸢花长满山坡没有?隔壁地里的梧桐还在不在?屋前的洗衣服的小池塘是否还是小时候那样干净澄澈?……
我定了定神,长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继续前行。每次回老家,在这条乡间土道上,都要经过很多次心理斗争。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不知道。这正如每次回县城那个现在的家,在火车上,在汽车上,在回家的柏油路上,有时候我在想,我要见见她吗?
是啊,很久没见了,该见见了。
去年高考,她又落榜了。我不知道当时为此担心了多久,经常给她打电话,发消息,留言。寒假回来,我和仔姐一块儿,给她买了热水袋,挑了围巾,托仔姐送给她。后来打电话给她:
“东西怎么样?围巾暖和吗?”
“嗯,都很好。很暖和。围巾我已经戴上了。”
我在干什么?这是一个朋友该做的事吗?心里还有所希冀?如果将来注定要离开,现在却让她逐渐依赖我,我这样做真的好吗?天哪!
附 图
手中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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