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学生还没放学，来接孩子的家长来的早了，立在铁门外边说闲话，不时朝大门里瞅几眼。操场上一些孩子在追逐，扬起薄薄的土雾。瞅得没趣了就看着大铁门。门虚掩着，不时有人进出。

一位年青女子从门里往出走，看不出年龄，看不出是教师还是校外的人，看不出是姑娘还是媳妇。她低着头，看着手机，推开半掩的铁门往出走，也没有抬头。咣的一声，她的额头被什么撞了一下，她恼火地抬起头，看见是铁门栓的半截铁棍，直直地在外边横着。她摸摸额头，害气打了一下门栓，又摸着额头，转身走了。

立在门外的两个女人笑得咧开了嘴。一个说，她低头光顾了看手机，头碰了还怪人家大门。一个说，还打了一下大门，又不是门的不对。

这两个女人都是来接孩子的。30来岁的样子。腰一样的粗，从胸部往下肥肉涌出了两道游泳圈。一个下身是黑丝袜，外面套着黑色短裤。一个外面套着黑色短裤，底下是黑丝袜。她们来的早了，站的无聊，终于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两个人旁若天人，大声大气地说着话。

我觉着我的手机瘾重滴很，这些人比我的瘾还大。一个女人说。

年青人都是手机不离手。走路，坐车都低头看手机。一个说。

你看那个小伙子，骑车子还打手机呢。

果然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朵边。车子正从学校门前的土路上七拐八弯地骑下来。这一段路没有硬化，又是下坡。昨天一场暴雨，路边的污水冲出臭水沟，把路面冲出几道深深浅浅的沟槽。

你看操心着。这路还敢打手机。摔倒了就不张了。一个说。

正说着，啪的一声，男子连人带车摔倒在地。迎面过来一辆汽车，停下来，打着喇叭。

男子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土，把车子扶起来，又检查了一下手机，推车走了。汽车立即呜的一声驶过，迅速扬起一层尘土。

两个女人吃吃地笑。

你说倒，就真的摔倒了。

我也是冒说哩，谁知就碰巧了。

正说着，大门里响起一阵喧闹，放学的学生都挤在门口。

两个女人赶紧跑过去。

一群花花绿绿的孩子，小鸟出笼一样叽叽喳喳，你推我挤，从校门里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