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中国历史上的暴君,相信很多人都如数家珍,夏桀、商纣、秦始皇、隋炀帝等等,他们的特征或者共同点也非常明显,比如任用奸佞、荒废朝政、横征暴敛、沉迷女色…… 暴政王朝多短命,江山也很快断送在这些暴君手里。
不过,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位周厉王,似乎不太一样。 有哪些不一样呢?一个是他本人在位时间长达37年之久,可谓暴君在位时长之最;另一个是最后虽然丢了王位,但他的儿子不久后也顺利继位。在周朝国运不断衰微的情况下,周厉王之后,周又传了28代才算寿终正寝。
周厉王画像
《史记》中载:”厉王无道,戎狄寇掠。” 另载,“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意思是,周厉王昏庸无道,西边的戎和北边的狄都来骚扰边民。周厉王执政30年,爱搜刮民财,宠信荣夷公这样(同样爱财)的佞臣。 公元前880年(周夷王十六年),天子姬燮逝世,其子姬胡继位。与大多数古代帝王一样,周厉王顺利接班,成为西周的第十任天子。 那么,交到他手上的大周江山具体又是什么样的呢? 这要从“分封制”说起,武王灭商以后,开始实施分封制,就是把土地换成大小不一的豆腐块,分为有功的将领和姓姬的亲戚们,称之为诸侯。
封神榜封的不是神,而是诸侯 诸侯们在自己的封地上拥有最高权力,只需要定期带着礼物到周天子那朝贡,而按照周朝礼制,天子还必须“回礼”。另外,如果诸侯开垦土地或者抵御外族有功,周天子还需要另行封赏。 再就是“联姻”,周天子和诸侯们结为姻亲,这样诸侯世世代代就跟周天子有了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关系到周朝政治稳定性的是天子和诸侯之间的两条关系纽带:分封和姻亲,合称「封建」。
分封制示意图 在西周前几朝,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天子勤政爱民,诸侯勤勤恳恳的开垦土地、繁衍人口、守卫边疆,按制接受封赏。 但经历了周懿王、周夷王几代羸弱的执政期,到了周厉王这一代,对外的土地开垦事业逐渐遇到了瓶颈,还不时的遭遇作战能力极强的犬戎和淮夷的侵略。 对内,就像我们现代人结婚要随份子,给诸侯的封赏是不能停的。所以,一次次抵御外族的战争和皇室的封赏,让周朝的国库日渐亏空。 周厉王在位期间疆域 从我们现代人理财的观点来说,这时候的西周王朝的经济情况是「开源不利,节流不止」。那钱都去哪了呢?答案是都进了诸侯贵族的钱袋子,天高皇帝远,诸侯们一方面收着领地的税赋,一方面还拿着国家的补贴,优哉游哉! 从这个角度来看,周厉王接过来的西周江山,可以说是一个“天子穷、诸侯富、百姓苦、外寇掠”的烂摊子! 这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解读这位“暴君”的角度。 周厉王的“横征暴敛”必然是与皇室“国库亏空”直接相关,而史料也并没有记载其在位期间有什么奢侈腐败或滥用民力的事,反倒是打了几次抵御外族侵略的漂亮仗,周朝的国力和军力都有所恢复。 所以,这个历史上盖棺定论的“暴君”周厉王会不会是一个试图匡扶周朝国运的改革家呢?
周厉王的变法决心 2、经济方面: 周厉王主抓农业,在位期间农业有了很大的发展。另外在荣夷公的“怂恿”下,推出新政“专利法”。 以前西周的老百姓除了种田,还可以到山林小河里抓些野物来改善生活,即使要进贡,也是供奉给当地诸侯。这个专利法却宣布:以后山林小河里的野物通通归周王室所有,你们老百姓和贵族在没有王室的允许下,无权捕猎。 周厉王最受世人诟病的也就是这条“专利法”,“横征暴敛、搜刮民财”八成就是这么来的。 这背后其实侵犯的是诸侯贵族的利益,把原有的封地100%的授权打了折扣。这也是周厉王与诸侯和百姓之间的核心矛盾。
古人狩猎场景 3、政治方面: 面对周厉王的改革,百姓怨言四起。这时候周厉王办了一件傻事,从卫国搞来一批巫师,用邪术监视百姓的言论,只要说天子或新政坏话的,统统拉去砍头,相当于法术版的“文字狱”。
4、军事方面: 原来臣属于周朝封臣的噩国叛变,并联络淮夷和东夷部落,出兵进攻周朝,声势浩大,气势凶猛,一直打到成周(今河南洛阳)附近,被周厉王联合各路诸侯剿灭。 刚灭了噩国,淮夷军再次来犯,一度逼近首都洛邑,周厉王派虢公长父攻打淮夷,第一仗没打赢。随后,周厉王御驾亲征,集结各方友军,打跑了淮夷军,还救回了400多个被掳走的周百姓。 这几仗打出了周天子的气势和声望,南边江汉地区日益强大的楚国害怕周厉王征讨,主动取消了“王号”。
周厉王亲征
但他的对立面是强大的贵族,加之他没有经验(因为是第一人,因此他不可能向前朝借鉴什么),改革的牵涉到了过多人的利益,以至于贵族不满,连“国人”也反对。最后落得个天子远逃的悲惨结局。
公元前841年,因不满周厉王的暴政(有可能是贵族们的幕后指使),镐京(今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斗门街道以北)的国人集结起来,手持武器围攻王宫,要杀周厉王。
周厉王逃离镐京,沿渭水一直逃到彘(今山西省霍州市)才停下。国人攻进王宫,没有找到周厉王,转而寻找太子静(既后来的周宣王)。召穆公将太子藏了起来,国人围住召穆公家,要召穆公交出太子,召穆公被迫用自己的儿子冒充太子,国人杀召穆公之子,太子得以幸免遇难。
国人平息怒气离去后,宗周无主,诸侯推举共伯和代行天子职务,史称共和行政。前828年,周厉王死于彘,共伯和、召穆公、周定公以及诸侯拥立太子静继位,即周宣王。
教科书里的周厉王插图 纵观中国历史上的维新变法,可谓九死一生。 周厉王与其他变法失败的皇帝的相比,可以说是最惨的一位。 这位在抵御外族侵略的战场上豪气驰骋的一代天子,却不得不面对国人的刀斧棍棒仓皇逃走、郁郁而终。 试想如果没有周厉王的变法,周朝是不是早已被戎狄覆灭? 如果周厉王变法成功,周王朝的统治是不是能实现中兴继而晚几百年才会迎来思想解放、圣人辈出的春秋战国呢?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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