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与歌

听一首不算老却许久未见的歌

在一个一年也不见得去几次的地方

有些歌不必听，有些地方不得不去

看一本看过的书，心情飘忽，总觉不同

来不及、静不下心，好好看

恍如坐上一辆只会向前的公车

回首只见风景渐次离去

奇怪那时的自己奇怪对面开来一辆相同路号的公车

此后经年，不曾多坐车，心绪搁置

小城市里记得很多很多天的夏天

热烈的阳光，打伞

那些楼终于在离去之前建好

喧哗也会渐起，灯光橙亮

晚几点，看看落幕的西边天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歌还是那些歌，老地方却要存在记忆里

我们载车离去，扬起尘土

就留那些在那里

冬夜离去，候鸟迁徙寒冷

风如刀割的日子听不到白杨树叶子哗哗的声音

孤单的枝桠摇摆抗议

于是风声更风声

一个人看夕阳，阳光穿过竹林散落在落满枯叶的小路

照片不在人亦重来

好多年好多年前刻了字的竹子，还能依稀认得

感怀到心里发痛，却无可奈何

时光留在白发、留在皱纹里

就在渐渐驼掉的背里

有时候想到有些人终将离去，眼泪都要掉下来

伤痛是短暂的，生活不是一辈子郁郁寡欢

人渺小到忽略不计

然后寒冬过去

离开的人不见春秋

老去的人老去

故事可以没有结局却总归有个开始

日升月落，生死契阔

晨光照进林雾，暮色笼盖四合

人来去

春水一融，即是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