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上床习惯性关灯,然后带着孩子一起入睡,睡觉前都要说两个故事,或者说说自己童年的乐事。
她想听我说我在云南外婆所经历过的事,我凭记忆给她说了几件我还记忆清晰的事。
记得儿时外婆他们房子,是房间很多占地也有点宽的土泥巴青瓦房,有一间屋开了一个通往后山的大门,因为这门和房前大门一样宽大,开门篱笆墙上全是仙人掌。
那时的我犹爱仙人掌开花时节,粉色,红色,白色,紫色,青色,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仙人掌为什么有青色的花,而且很少很少,运气好一年也就只见两三朵,入眼满篱笆墙都是白花粉花。
当它们结果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但少食的年代,这果子尤其诱人,于是偷偷的独自摘下果子削了皮,一小口一小口品尝了会儿,觉得应该无事,然后一个果子削好皮,一口一个的接着往嘴里喂,也幸好无事。
现在胆小惜命的我,真的特别佩服年少时的我胆大的没边。现在回云南,已经很少能见到仙人掌了,仙人掌的消失,那年回云南不见仙人掌,我悄悄的站山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寂静的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存在了,却明显感觉自己眼眶里的泪珠。
她问,妈妈,仙人掌为什么有那么多刺?
我想了想,告诉她,它为了保护它自己不受伤害。比如,你看见好看又没刺的花,是不是就想摘来玩啊?
她说,是啊,没刺我就会摘它,它会痛。
是的,你额头上撞个大包,你会痛,你摘了它的花,它也会痛。
也趁机告诉她,我们不伤害别人,但也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不认识的人,不能跟人家走,也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因此,春节这些天走别人家去玩,她都会看我认不认识别人,然后决定要不要别人给的吃的东西。红包她总是不客气的自己就收来了,有时会说谢谢,有时谢谢都忘了说,令我哭笑不得。
仙人掌这故事孩子一晚接一晚要求我给她讲,也要我讲讲老外婆的故事,我搜寻记忆里的故事,我发现我对外婆的故事停留在童年的那一点点印象,然后别的一点不记得,我需要妈妈跟我讲讲外婆的故事了。也因为妈妈差点远嫁的我也决定了不远嫁了,哪儿人都有好有坏,可是我是不认命的人。
我一直避讳讲蛇的故事,可是孩子看了少儿频道动画片里面的蛇,她发挥她小脑袋瓜里所有的想象,她觉得蛇是美好的,但是她又说,可是,妈妈,小贝拉被蛇咬死了,我好难过。
孩子又问,妈妈,可以和蛇交朋友吗?
我问她,你想什么做?
蛇咬死了小贝拉,也咬伤过叔叔的腿,所以蛇是不能交朋友的,对吗?
于是我跟她说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接着我又说了我从小到大遇到的十几条蛇,尤其是在家里楼梯上遇到的那条差不多两米长,有瘦小点的十岁孩子的手腕那么大。
楼梯是放在堂屋左边房间挨着堂屋门口的,而这间房的另一间门通往厨房的,这老房子房间宽度去年爸爸量过3.2米宽,我当时就在厨房这边门,看见那么长那么大的蛇,我心里很害怕的,但我也怕别人来看见了把它打来吃了,我见过隔壁大人打蛇吃蛇肉,我觉得恐怖,我只得壮着胆子对蛇说,小蛇,你快走噻,去你该去的地方生活噻,不然你就变成别人口中的美味了。
蛇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看了我一眼,然后它慢悠悠的一点一点的往外爬,当尾巴到堂屋门口,我才看到它尾巴不远处它的伤,它似乎被人伤了,伤口还淌着点血。我觉得它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告诉它,出了我家院子,往草深的树林里去,别往路上走。
我远远的跟着它到了屋后面的竹林树林里,看见它往深深的比人还高草丛里钻走,那草丛里还有那种带刺的树,它小心翼翼的钻进去然后我看不见它的踪影了。我也庆幸农忙时节,一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我说不跟蛇交朋友,但我们也别伤害它,远远的看见它,善意的跟它说,让它走,或者拦着道路了,让它让道,大多数蛇你没有恶意,不伤害它们,它们都会听你话钻得远远的地方藏起来,也不伤害你。至少我遇到的蛇,无论有毒无毒的蛇,在我说给让条道路我过去呗,它们就会走得远远的,回它的树林草丛里去。
我从小到大,直到现在我仍旧坚信蛇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它是能感觉和分辩人对它的善与恶的,至少我心存善意时,它们从不曾伤害过我。
我也对孩子说,蛇和人一样有善有恶,心存善念不去伤害,那么它们对你的伤害也是最少的。对于人这种拥有复杂心思的动物,对于现在还不满四岁的孩子,我无法跟她简单的说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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