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月亮与六便士》的时候,不像读《三体》时有很多新发现。
全书中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离开妻儿、开始自己的画画生涯、“欺负”一个自己的忠实“信仰者”、流浪、重新娶妻生子、完成自己的画作、让最最忠诚于自己的人烧毁自己的画作,这些行为在我这里都是可以解释的并且我也完全认可这种事件的发生,而不会感觉不可思议。
但对文中没有交待的部分,思特里克兰德的童年和学生时代对他有着怎样的影响和管控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一个人确实被艺术所青睐,那他骨子里总会有不同于常人的东西,也会看到他与世俗抵抗哪怕只是很微小的一个举动,但从毛姆对这个“经纪人”的种种描述来看,他,就是一个木头人。没有一丝一毫被绘画这种艺术的点缀。
‘他没有社交方面的才能,不过,没有这一本领,人也照样活得下去:甚至看不出他有什么奇怪嗜好,能使他稍稍与众不同;他就是一个老实忠厚索然无味的普通人。一个人可能会赞赏他的种种品德,却不愿和他接近。他是个看上去非常呆板的人。他或许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社会成员,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个诚实的经纪人,可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和他相处。’
这个人的前半生和后半生感觉完全联系不上。
我能做出的猜测就是童年和学生时代对他的管控,牢牢缚住了他心中的野兽,在他慢慢成长,束缚他的这根绳子一点点吃力,终于达到临界点的时候。这头猛兽,就轰隆隆一下跑了出来。
当然除了他这种“肆意妄为”的野兽,还有一种较为温和的和平兽。
我试着告诉布鲁诺这一切带给我的诧异,他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我对他抱有同情,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他最后说,“因为我们所追求的是同样的东西,尽管我们两人或许都不知晓这一点。”
“像你和思特里克兰德这样两个如此不同的人,还会有什么共同的追求呢?”我笑着问。
“美。”
“太高大了。”我咕哝着。
“你知道吗,人一旦被爱占有,对世上其他任何事情都会不闻不顾?那时候,他们就像是古代锁在木船里摇浆的奴隶一样,已不再是自己的主人。攫住了思特里克兰德心灵的那股热情,就像爱情一样专横跋扈。”
“真奇怪,你怎么也会这么说!”我回答道,“很久以前,我就认为他这个人是中魔了。”
“攫住了思特里克兰德的热情是一种要创造美的热情。这叫他补得安宁,叫他四处漂泊。他好似一个终生跋涉的朝圣者,魂牵梦萦着所想往的圣地,盘踞在体内的魔鬼对他毫无怜悯之心。有些人非常渴求真理,为了得到它,就是毁掉他们生活的根基也在所不惜。思特里克兰德也是这样,只是他追求的是美,而不是真理。我无法不对他怀有一种深切的同情。”
“你说的这点也很奇怪。有一个曾被他深深伤害的人告诉我,他也非常可怜思特里克兰德。”我沉默了片刻,“我很想知道,对这样一个一直以来让我迷惑不解的性格,你是不是已有了答案。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道理的呢?”
他朝我笑了笑。
“我不是告诉过你,从某一方面讲,我也是一个艺术家吗?我在自己身上也感觉到了激励他的那一热情。只不过他的实现手段是绘画,而我呢,是生活。”
姑且分类为“野蛮兽”和“和平兽”吧。
兽人类你们好,我是现代世界里的文明人类陈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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