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遭受灭门的变故时,她正和侍女在街上逛街,那时,她只需要哄好自己的爹娘就什么都不用愁。但,那天后,她什么都得靠自己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善于表现自己的人,所以,她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有了得以接近魔教教主的权利。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荣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艰辛。
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一块纱巾。每当她高高在上的站在那个人身边时,底下的人都在揣测着她的心思。为何要揣测她的心思呢,只因他们的教主宠她入骨,教中的大事小事,这个女人都有至高无上的决定权。但,这个女人却不是什么善茬,她同样喜怒无常,同样的难以捉摸,最主要的是,无论她说出怎样荒谬的决定,他们的教主都是宠溺的看着她。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子。几乎是没有人敢跟她唱反调。
在一个无人的转角处,她叫住了一个她等候许久的人。 “燕长老,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孙子吧!你不希望你的孙子来提醒你下一步该干什么吧。”被称为燕长老的人霎时脸色苍白,连她离开了,也是后知后觉。
“十四啊,你又去做什么了呢?说好了陪我去捕猎的,你又变卦了呢。”“刚才我刚接到一个消息,说是教中出了奸细。所以,上个月,泄露我教机密之人必在教中。希望教主让我严查。”“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又一次拒绝与我一起捕猎……算了,我们现在走罢。”毫无征兆的,他将她揽到怀里,用轻功飞到了捕猎场。
月缺十五捕猎场树木密布,但,其中却没有一个野味。反而,人的断肢残骸是处处可见。
他慵懒的坐在马上,手里摩擦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弓。他随手一扔,弓就到了她的手里。“十四,你去杀三十个猎物,就当是你没赴约的惩罚。”他看着她,唇角带着一抹魅惑众生的笑。他话落,她便架马冲进了林子。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许久,一个影子从他的身后闪出,提醒假寐的他,一个时辰已过。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唇瓣一闭一合间,一个长得清秀的男子将几个小瓷瓶递到了他的手上。清秀的男子张了张嘴好似要说什么,但塌上的人已闪身离去……
在他找到她时,她正在一颗树下躺着,一身的血。他走前去,忽的脚下一松,他和枯叶一起掉下了一个深二十多尺的陷阱。陷阱下是密密麻麻的半尺长的泛着紫光的刀刃。他看着这一切,莫名的轻笑了两声。在快要坠地时,他在刀锋上重重一点,借轻功飞了上去。就在他快要上去时,洞口突然掉落无数的泛着紫光的刀刃,密不透风。他迅速往腰间一摸,一把黑色的玄铁匕首就出现在他的手里。他眼中泛着的寒光胜过了那刀刃。好似知道那些刀刃奈何不了他,上面又飞下许多同样颜色的银针。因着他要躲闪刀刃的同时,又要用内力维持自己的身形,他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因此,他迎着那些银针冲了出去。不出意外的,他身上瞬间出现了大量的密密麻麻的伤口。但他没有管那么多,只是走上前去将她搂在了怀里,然后用轻功迅速的飞出了密林。
待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个她熟悉至极的地方。那个清秀的男子,也还是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一个书案后,静静的看着书。
月缺十五“醒了,便离开罢。对了,你中毒了,我解不了,只是抑制。好了,走罢。”她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迅速的下了塌,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的停了下来,问了一句,“教主如何?”那个清秀男子从书中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他中了和你一样的毒。其他无碍。”听到了这话,她还是面无表情,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一直藏着的人从暗房中走出。初一看着依旧笑得妖娆的他,不由得好奇,“你,真的爱那个女人吗?”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意的坐着,整理着微绉的衣摆,看向那个问问题的清秀男子,反问道,“你是如何看的呢?”
初一将书合上“我倒是觉得你对她只是感兴趣,就是有爱,那也不会太多。”他玩味的看着初一,“你倒是懂得多。你说说看,我又是为何不爱她。”“你若爱她,你就不会让她留着一张损毁的容颜和一个丑陋的疤痕,更不会故意在江湖败坏她的名声。”“呵,怎么没算上下毒的事。”初一有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想借题发挥,让她对你放下些心防吗。”他一脸阴沉的看着初一,“我记得,你是没有成过家罢。你倒是说教起我来了,你未免管的太宽。”话罢,他就故作不悦的离开了。
初一看着他躺过的地方,似无奈,“也许,爱一个人需要步步为营,但我只愿守候在那个人身边,只要她回头,便能看见我。”
自那天他受伤后,他便没有再上过大殿。一切事物全部转接给了她。
“经过查证,我教的杨长老私会新任武林盟主,并通信数封。信中皆是教中机密。”他缓缓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府视着她,道,“我本以为叛教的是杨长老的死对头,燕长老……”她站的笔直,“我以后会加重对燕长老的监管。”他好似很疲倦似的,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假寐。“这样的事,你便自己裁决罢。最近,我却是越感疲乏了。”她垂着眼帘,不语。
月缺十五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我听初一说,这种毒会使身体越来越虚弱,最近天气渐凉,这庭院,还是少睡几次的好。”这一番话不说,压在她的心头又难受,说了,心中却是愈发的懊恼。她离去得匆忙。假寐的他唇角上挑,似梦到了什么喜事……
深夜,初一从密室走出,步伐有些仓促,向来平淡无波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慌张,“我都不知如何说你是好。……那女人和新任武林盟主私传信笺的事,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可知道,最多一个月,这教便会被灭。”“嗯。”“唉!你这个赌注可是下大了,那女人对你是没有心的。唉,罢了,你要如何,便如何吧!到时候我给你收尸就是了。”初一看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觉得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无奈的走了。
站在大殿上的她,是底下的人不可仰望的。如今,教中大部分人都已诚服于她。她是满意的。但,她不允许任何隐患的存在。
“燕长老,你可对雅竹院的那位有些许了解?”“那位,也是教中的大主子。听说,他原本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嫡子,但被其庶弟,庶母所害,流离失所。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了当时还是影卫的教主,作为交换,教主帮助他报了仇。那人便跟随教主进了教,然后被安排去给当时江湖中的名医江流,做了门徒。他是个能学的,说天赋异禀也不会过,不久便出师了,后来江流便死了,然后,还是影卫的教主就暗杀了当时的教主。在教主坐上那个位置后第一件事便是为那男子赐名,初一。这位名初一的男子表面一副温润如玉,弱小无害的样子,但却是个用毒高手,武功虽说不高,但教主教出来的人能差到那去。说他是教主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她静静的听着,神色莫名。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时间过得是极快的。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正集结着人马,打着造福百姓的旗号,要铲除魔教。如今,距他们打上门的日子只有半个月了。
“你打算如何?”“不如何。”“那,你便在这等着吧!我先去避避风头。”初一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便慢步离去。他没有叫住初一,他说过给他自由。
院子里的梧桐叶飘落一地,这天气也是渐凉了。他派人将她叫来。她来时,他还躺在梧桐树上。她站在树下,仰望着他,也不语。忽的,他如同枯黄的落叶一般,飘落在她的身边。猝不及防的,他将她拥入了怀中。语气夹杂着些许受伤,“十四啊,我对你动心了。但,我发现,你好像很讨厌我。”她冷漠的将他推开,不语。“我知道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再假装对我忠诚。我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如何?”他忽的对她笑得邪魅。
很快,她动了,她手中的匕首直指他的要害。噗……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那么的刺耳,还不够,她手一用力,似要刺穿他,忽的,他抓住了她用力的手。她抬头看着他,眼里都是惊恐……
她在一个牢房一般的屋子里醒来,她一点都不惊讶。从黑暗中走出的他看着镇定自若的她,他微微挑了挑眉。他在她的身边坐下,用手抓了几缕她的头发在手中把玩,也不顾她的挣扎,点了她的穴位。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她便愤怒的瞪着他。他不以为意,只顾自的说着,“鉴于你的表现,我决定让你住几天黑屋子,当然,我会时常来陪陪你。啊,我忘了告诉你,那个毒啊被初一解了,所以啊,你就不要总期待着我毒发身亡了。怕你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一个影卫,在一次任务的执行中不小心爱上了一个他本该杀了的人。他以为她是一束光,足够照亮他阴暗的人生。所以,他没杀她,反而在她复仇的道路上一直保护着她。但,她好似认定了他就是她的仇人,因此,她处心积虑的要害死他。她不知道,他那时只是一个帮主人做事的一条狗,哪有什么抉择权。但,她不知。苦肉计,美人计,离间计,她无所不用其极。如她所愿,他都中招了,但这还不能使她满意,于是她集结了一队人马,随时打算将他斩杀……”她默默地听着,脸上愈发的冷漠,他什么都知道。
月缺十五她在密室里待了多久,她已不记得了。只知道,新任的武林盟主带的人马已经攻入魔教了。自从她被关入这个密室,她就被喂食了一种药,他告诉她,那是慢性毒药。她认了,死了也好。但,上天总爱和她开玩笑。
那些人找到了这个密室,但,他也来了。于是,那帮名门正派立刻挟持了她。冰冷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力道很大,大得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扔掉你手中的匕首。”威胁一般的,那个人捅了她一刀,在腹部,很痛。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一个人提着剑忽的冲了上来。他迅速抓起匕首,刺上了那个人的脖子。挟持她的人忽的一狠心又在她腹部刺了一剑,她现在是站不稳了。终于,他扔掉了匕首,也放开了那个人。
不出意外,他被制服了。他的手筋和脚筋也都被挑断了。他们本是要杀了他的,但她的心告诉她这样的惩罚对他已是足够了,所以在痛昏前,她帮他求情了。她恍惚的记得他的眼神,幽怨又哀伤。
她醒来时,一个非常俊郎的人守在她的身边,但,她不认识他。后来经过一番谈话,她才知道自己失忆了。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后来她常做梦,大梦一场醒来时,便总觉得记起了什么。她记得有个人,很阴森,但他看向一个丑陋极了的女子却是那样的纵容。她一直记得那个男人说的一句话,“权,一声令下,便有千万教众愿为我赴汤蹈火,钱,虽说富不可敌国,却也是相差不了多少。但这又如何,若你要,我送你又何妨。”这句话,莫名的让她心动。
最近,新武林盟主贴了张一千两黄金的告示,广招天下名医,但没什么效果,那些自诩名医的人对她的失忆都束手无策。
两个月后,一位清秀异常的男子拜见了武林盟主。听说,这位男子虽无法医治失忆却可以帮人医治容颜。那盟主的未婚妻原是一副罗刹容颜,半个月未到,却是被他医好了,连着刻在她身上魔教的印记也被他消除了,顿时,他名声大躁,来找他的女子尤其多。但,他放出医治一次一千一百两黄金的消息后,来找他的人就少了。
明月楼,初一和一个身着黑色暗纹服饰的男子对坐饮茶。“我有一事甚是疑惑。你是如何就放开了,还想着为那女人医治容颜?”
他还是那般随意,眯眯眼,“死心了,便不爱了,便放下了。”初一看了他一眼,笑道,“放下了也好。对了,我那个好色的爹在杭州西湖那里有一处梧桐小别苑,现在正值阳春三月,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那苏杭的美景,如何。对了,你当影卫时是叫十五吧!你看,我们年岁相当,不如我们以姓名相称,你叫我莫离或初一,都是可以的。”
他阴森的看了初一一眼,有点不悦,“你有本事你就喊一个试试。”初一笑得奸诈,“你现在估计就只有一成的内力,你说我有没有本事。好了,不跟你贫,我的好十五……”话还没说完,初一就跑了。看着一溜烟跑掉的人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他的唇角微微的向上挑起。
其实初一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他。他在给十四治病时,顺手在她房里放了一封信。信上清晰的写着新任武林盟主的父亲如何买凶杀害了前任武林盟主一家也就是十四(卫舞)的一家并嫁祸给魔教的一些事宜。其中还放了一些证明信笺内容的信物。不该背的锅是决计不能背的,初一一直都这样认为。
月缺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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