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7年那一年,《青春十里。不如有你》风靡全国。于是,大街小巷,弥漫的情话都是“春风十里,不如有你”。大家爱爱死了那个风流不羁的、满眼春色的秋水,大家恨透了那个在爱情里没有主见、犹豫不决的秋水。
于是,每个姑娘心里都有了一个叫“秋水”的情人,每个小伙都有了一个叫“秋水”的情敌。
看过《北京三部曲》之后,才发现,我们好像误会了秋水。看完三部曲后,那个渣渣秋水一下子从“蚊子血”上升到了我们心头的“白月光”。
《北京三部曲》包含冯唐的《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万物生长》《北京,北京》三部长篇小说。每一个阶段,都是一个不同的秋水,也是一个不同的你。
《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小男孩对女性只有幻想,太虚了,没有感情。
那个时候情感,用作者的话就叫做——肿胀。你以为的爱情,其实,你也不懂。只能是在那个特殊的年龄里特殊的产物,少一刻时机不成熟,多一分又觉得自己幼稚。不多不少的年岁,懵懵懂懂无知又充满着强烈好奇心的青春,才会迸溅出那样的情感,那样的爱。
于是,“我”对朱裳的情感真的只是飘在五楼窗外的轻薄的内裤,仅此而已。
随着年岁的增长,在老流氓孔建国这抹在“我”枯燥生活中的“光亮”里,爱情是什么?“我”依然不懂。
《万物生长》:只有感情,没有故事。
在故事的开头作者写了一句:世界上有两种长大的方式,一种是明白了,一种是忘记了明白了的,心中了无牵挂,所有的人都用后一种方式长大。
在这个年龄段,“我”就用这种“忘记哲学”来长大。
“我”辗转于几个女人之中,我始终难以忘怀的是我的初恋。她不坐车,我们走在东三环上,经过机械厂、通用机械厂、光华木材厂、内燃机厂、齿轮厂、轧辊厂、北京汽车制造厂、机床厂、人民机械厂、化工机械厂、化工二厂。我看见她坐进了那辆大奔。我听见她说,不想最后亲我一下,怕有了一下就会有第二下,会一直想要。
这一段没有一个情感词,我却读出了“枯藤老树昏鸦”的苍凉。一种别样的情愫油然而生:文学学的好,流氓才能耍得溜。
作者专业词汇的运用,也是这篇小说的亮点所在,那么柔情万分的文字突然用科学词汇表述出来,一种猝不及防的语言张力喷薄而出。比如那句“因为不确定,所拥有的都是假的。但是我有一个滴滴答答作响的心,在所有假象面前,左心室随便射血到下体和全身,转化成精气和尿和眼泪。”
《北京,北京》:有了感情有了故事有了权衡有野心,但是,能安身立命的那份情感就会随之而来吗?
那里有柳青,有小红烧肉,有小白,有小黄,还有小神。
柳青教会“我”的是:与医学教科书无关的世界,让“我”知道什么是悱恻羁绊,什么是生死纠缠,两条腿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把这么简单的事情搞得如此复杂,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想到以身相许,违反生物规律长期厮混在一起。
“我”从小红那里学到的是:我愿意和魔鬼交易,如果能永远记住这种滑润的触觉,我愿意忘记所有八年学到的医学和生物学和化学和数学和物理学,如果能永远记住这种让我肿胀的味道,我愿意忘记所有少年时候记住的唐诗和宋词和英文小说。
真是轰轰烈烈的人生,不是前半生,也没提及后半场。又如此热烈的开头,后半场估计也低调不到哪里去。
字里行间虽是生殖器,但句句金句。有时不得不感慨,学校那些傻小子,整天都臭皮哄哄的,为啥不读点书,多读点,就算混一点但也很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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