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部电话,可以直通天堂,那么你最想给谁打个电话呢?
我想打给我的奶奶。
奶奶,我想你了。不只是今天,我经常会想起您,感觉您就像没离开我一样。
一想到您,脑海中就会出现您和蔼地在笑的样子,也或者是您拐着小脚边和路人打招呼便从北街走到南街我家或者从南街我家走到北街您家的样子。总之,您就是那个样子,七十多岁,我六七岁,十五六岁的样子。
六七岁时,上小学,不定哪个时候,爸妈因为有事都不在家,那么我中午放学就要去你家吃饭,还记得您熬的咸疙瘩汤,里面丢有黄豆、花生米,吃起来好香。印象最深的那次,我不但在您那儿吃了饭,婶儿还给我剪了头,原本是正绑着的小辫子,不知为何我就同意婶儿给我剪了。但那次剪头前是用香皂洗的头,因为您那儿没有洗头膏,您说自己都是用洗衣粉洗头,想着香皂洗味道会更好,所以就让我用香皂洗,没想到洗完后头发很涩……后来,我就记住了,香皂洗头头发会涩。
也是在六七岁或者是再小一点儿时,每当村里演电影或者唱大戏,您就会到我家叫我跟您一起去。您是去看电影,听唱戏,而我却是图热闹,最吸引我的是看电影或者听戏间隙,您从兜里掏出的一块手帕,一层层揭开,里面是几块梨膏糖,也可能是冰糖。还有一个我的最爱。每每电影、戏开始前,您会给我两角钱,去附近的瓜子摊前秤两大把瓜子,那时候的瓜子,吃起来好香啊!
后来,我上初中了。每个周末回来,我大都会第一时间跑到您家,想您,去看您。您呢?一看到我,就会从里间哪个地方变戏法似的给我变出来一些好吃的,糖果,点心……奶奶,我小时候,大概只有从您那儿才会得到一些美食吧!
二十三岁时,我结婚了。您的身体却莫名地开始不舒服。
二十四岁时,我要当妈妈了。而您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后来被疾病折磨得您只喊心里烧得慌,总是想吃雪糕,阴历八九月份了,在县城的二姐成箱成箱地给您往家搬雪糕——那时,我们已经知道了,您身体里面长了肿瘤,恶性的。
再后来,您不止是觉得身体里烧得慌,您还疼得厉害。生命进入倒计时那几日,为了减轻您的痛苦,爸爸他们开始给您注射杜冷丁!奶奶,奶奶,我亲爱的奶奶啊,您那个时候该多痛啊!
人走之前都是有预感的,是吗奶奶?听婶儿说,您走的那天晚上,挂在堂屋墙上您的照片忽然自己就掉了下来……
最遗憾的是,奶奶您出殡那天,我却没有去送您,因为那天,您的重孙女出生了——我做了妈妈。
奶奶,有时我会想,如果您可以活到现在该多好啊,你会看到好多您原本没见过的东西,您还会吃到我们孝敬给您的许多好东西,还有您的重孙、重孙女,重重孙、孙女……
奶奶,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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