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是一个很清秀的姑娘,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独女,农村,三年级的时候父母离异,她被判给了父亲,父母离异以后,他经常酗酒,每次都是烂醉,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对她拳打脚踢是常有的事。
但那天晚上的记忆,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那天晚上她放学回家,还没吃晚饭,刚好他也没喝酒。
回到家,他说他要给她洗澡,他们都在浴室,他拉上了窗帘,十八被性侵了。那时候小,对那方面一无所知,但他进去的那一刻,她是撕心裂肺的痛,但十八不敢出声,她已经被他打怕了,她怕遭到再一次的毒打。
他恶狠狠说“你是老子养的,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十八在黑暗的浴室中,蜷缩在墙脚,她颤抖着,明显感觉到泪流满了脸颊。
这件事十八一直不敢对别人说,也觉得这样的事情对别人说,其实是对自己的羞辱,更可悲的是,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从那以后,十八的童年一直没有笑容,一直独来独往,直到现在也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发誓,她要拼命读书,离开那个鬼地方。
小升初的时候,十八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重点中学实验班,离开了农村,进入了城市。那时候住校,她很喜欢住校,不愿回家,甚至就没有把那个黑暗的地方当做一个家。每个月他会来学校看她,也会给她一点生活费。
初升高,米粒考进了市重点中学,只有寒暑假回去。
到了大学,她就再也没回过那个地方。直到现在,她没谈过恋爱,有过几个追她的男孩,她也很喜欢一个男孩,但她都拒绝了。米粒羡慕室友们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但她一直走不出阴影,她觉得她很脏,没有一个完整的身体,她不配接受他们的爱,她也给不了他们她的爱。
大学毕业,十八进入一家外企实习,说来也巧,同村的王姨在这家公司做保洁,在异地他乡见到老乡,顿然有一股亲切感。
王姨跟她聊起了家乡近几年的变化,并提起了他,说他变化很大,戒酒了,做起了包工头,一直拼命在外打拼,别人劝他多买几块地盖点房,娶个老伴,子女在外,自己也有个伴。但他总是笑笑回拒,说要把钱都留给十八,给十八在城里买大房子,买小汽车。王姨又补充到,就是老天不公啊,你爸前年中风了,现在话也说不清楚,腿脚也不利索。
十八心里咯噔一下,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冲回了家。的确,村里变化很大,泥路不见了,路边种上了小白杨,大多数人家都盖起了小洋楼,村东那户人家在小洋楼里面最显眼,那是十八家,年久失修的那座土胚方还在遮风避雨。
她见到了他,但他不记得她,岁月啊,让这个他患上了痴呆。
晚饭是十八做的,没吃几口,他把桌上那盘豆腐脑颤颤巍巍地倒进自己的口袋,十八想制止,迟了。他边到边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有个女儿,乖巧懂事,学习好,她爱吃豆腐脑,这留给她吃。
十八泪目,终于叫出那句多年未叫的“爸”。
她爱他,他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
她恨他,他把她葬送在这个世界。
她原谅他,他是她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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