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噼啪炮仗角儿宴

爱之城

40、噼啪炮仗角儿宴

“今天是一月二十七日，小年除夕夜，二十八日凌晨，春节来临，也叫大年。

凌晨四点多起了床，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这天色气温凉丝丝的，开门放炮（开门炮），起锅点火烧柴，煮开水，准备下水饺，布置好贡品，里屋高高方正的大桌上排满了热食和水果，外面同样布置了小桌，桌面满满当当，人间的美味莫过于桌前这些，世人用最虔诚的心态祈祷着新年最真挚的幸福！

那两根粘竖在桌前长长的被点亮的红蜡烛，像两条红绳倒挂似的。烛火晃晃悠悠，流落下来的液体像是流淌下来的曲折的眼泪，让本是光滑的蜡容，皱皱巴巴，新面到旧面中间只是少了一片疏影横斜的一面上，光和热前后的距离。趁着灯火通明，三人许了愿烧了香和纸钱，轮流诚恳地跪地对着天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是他们的心，是无比虔诚的，因为有些什么是有些幸福的响应的。

在刘羽凡想来人心里总要住些光明的念想，哪怕没有遇到光，自身却是发光的，没有遇到外热，自身也是热腾腾的，已然是最明亮的人生光景的过活了。在院子一角摆上了一长串炮仗，一根根细长爆竹点缀在一条线上，它们蜿蜒的匍匐着铺陈开去。灰白的支线上似开满了一地的小红花，各就各位蓄势待发的正待一场尽情舒展的怒放。

它们只有一次机会向这个世间一亮和一响，它们的存在仅此而已，简单到一瞬后，已然不知哪里再次寻见。那边水饺亟待下锅，这边一声令下，胆怯地握着打火机，一声啪嗒，风儿慢条斯理地把微弱的火苗揉灭了，调大了火头，再一声啪嗒，火机口快速钻出一缕更加坚挺的火苗。手晃悠悠地徘徊在引线旁，左手掐了掐不争气的右手——也不怪右手的应激反应，毕竟小时候被炸伤过，始终难以摆脱的一些阴影面积。

把不对称的心情平衡一下，心一硬往上一伸，刹时火苗怼上了引线，一声呲后，一条跳跃的小火蛇燃起一条噼啪而生的大火蛇。我像一只炸了毛的兔子一脚跳开，捂着耳朵就往后跑，丝毫不管身后红红火火有多绚烂夺目，那些声响和我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只是闭着眼睛在跑，躲避着身后已炸响的一切光和热，与光明相比，我的心冗长的黯然已有许久了。那些刺眼的点燃了人们一年起始的热情之声，一处处区域热闹地放响了年的新篇章，我却躲进了房间里透过布上霜雾的窗镜，偷窥着曦光正在透亮的天地。

充斥了耳膜的声响，眼前密麻的光点，一遍遍闪亮着昏暗不明的院落，惊喜着打开了这一年春节的夜幕曲，我在想，我的心田，什么时候才能迎来绿芽的开放呢。他呀，真的寂然太久，他渴望着枯木发荣的光景到来，就像久违了的春天，深情款款而来，莽苍葳蕤的野草，摇曳着生机盎然的味道。

也像这一瞬间光和声，轰轰烈烈地响彻天地，无幽不烛，院落皆是亮堂堂，他也希望田野能够绿茵遍地，百花竞艳，十里飘香。鞭炮声过后，院子又回归到了一片寂暗之中，和着爬满黄垢的灯罩下，迷离惝恍的物件，只有远方还依然有着某些惊喜的天空的回响，不断惊醒着世人，提醒着佳节一直都在心里念念难忘，不曾消逝和远去毫地。

不一会儿，一只只玲珑剔透的饺子出锅了，那让人垂涎欲滴的鼓囊囊的白里透红的模样，惹人怜爱。吃着热腾腾的团圆饺，一如往年，父亲去给长辈们送上如此一份热腾腾的祝福，人心也同饺子般热烘烘的。出锅了，灯光投射在上面，它们是金色的童年，他们是金色的祝愿。这座小村落，每一条路上都印满了在长大的足迹，追念着童年时光，苦与乐都浇灌着这最亲切的土地。”

刘羽凡和堂哥们溜达着去拜年了，他们路过的土坯房墙面刻满了风刀霜剑，他们路过的胡同小巷凹凸不平，他们路过的坑边坎边或大或小的土壑，泥水后的土泥最是崎岖不平，但也最容易被修划出千万般样貌。

“三十号，又一次相聚韩寨村，不过这一次，地点有所不同，有所相同。依然大鱼大肉的午餐菜式，依然济济一堂觥筹交错的我们，依然新年里与亲人欢聚的大party，依然众人之间互相传递的简单幸福，生活最真实的定义。我们欢声笑语的侃侃而谈，我们是冬日最可爱的人儿温燠在聚合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