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把文集题写成《寻找巢穴》,但是巢穴和树干却是两种感觉,我不需要一个让我窝起来的地方,而是一个我可以把心一直牢牢抓住的地方。这里所谓树干,其实可以理解为精神寄托、精神抓手。(感觉自己这些年像是有足的无足鸟,一直在飞,在飘,想找个树干牢牢抓住再不松开,但是最后发现都是三分钟热度,没点持久。)
现在研二上了(救命好像我不回北京我就一直默认自己还在研一下,这才清醒地发现我已经研二了orz),大概从意识觉醒到现在有五年左右了。不能说初高中完全没意识,但感觉像是机器,虽然过程中也获得了一些成就感,但这些终究不是我完全凭自身驱动力所做所得的成就感。(说实话,此时此刻,我的专业作业还没有弄完,最近这个作业拖得厉害,不想做,但我总觉得我现在人生阶段重要的已经不是这个课程作业做没做完的问题了。)
从前我好像不太会考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做什么事情,好像这件事情有人交给我做了,那我就要做好,而不会想,这个事情该由我做吗,我为什么要做,我喜欢做吗,做完了有什么意义,我能获得什么······大一过得和高中无异,死机器。大二上算是开始觉醒,始于国庆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一块出去骑车,也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上学期就疯狂地了解学校的户外社团。后来大二下就疫情了,我的一些“长远规划”受到了影响,虽然也有些不甘,但也就放下了。我虽然受到疫情影响,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也得益于这三年。大二下在家待着的半年时间,是有些探索的,看书、写文、画画、旅行,其实现在的情绪也无异于那年的某一天,好像又看到了些希望和曙光,好像有个可以救命的树干向我伸来,不过到了大三开学后,我又找不到我了。
大三去学校的户外社团了,是有些引子在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一定程度影响了我整个大学的走向和基调,也真正感受到“我在大学了”。原先借着心中的执着,觉得不参加冬训队毕业了会后悔,真的参加了,到后来真的跑得非常痛苦,也是那时候发现,我并不喜欢跑步(虽然我觉得我初中的时候真的很能跑,巅峰时期了),虽然身边好多人好像很多是真的喜欢跑步,但我发现,一圈一圈那么在操场上跑真的有点无聊,我的耳朵又带不进入耳耳机,跑步总掉,没个音乐陪着让我跑十圈二十圈,真的会疯。爬山露营的体验刚开始还蛮有趣的,但是后来的拉练也确实被拉胯了,真的是累的。大三下的时候竟然还各种心理冲动,要不去科考吧,要不去登山吧,只是一念而已,真的训练了绝对会让我退退退。本身喜欢去人群堆里,但是在人群堆里又会感到孤独(外加社恐),如果不是身边有一起的朋友,可能都不会继续参加这些活动了。
旅行算是我这几年抓得最紧的一个东西了,从疫情那年上了胡邓的自助旅行课,略有被“洗脑”式地开始追求旅行带来的苦与乐,并且一并视为财富。第一次自己出去旅行去了西安,住了背包十年,待了四五天后去徒步了五台山。再到后来各种想出门,各种被阻碍,一阻碍就是两年。没法出去就只能找纪录片来看,把《搭车去柏林》看完了,越看越难受,再看看我的周遭,这些琐碎的家事,还有逃离不了的终有一死,我现在回想起来,很清楚那种情绪是一种愤怒,一种无力感转化而成的愤怒。这种情绪没能消失,甚至我的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都在围绕着自由、旅行、游牧来建设。没能实现的愿望在2022毕业那年,像火山一样疯狂喷发,就是要挣脱身上束缚我的蜘蛛网。跑得离家越远,我越有一种逃离了地心引力的快感。
曾经我以为我会这样一直旅行下去,带着好奇和永不磨灭的热情,还有靠精神快乐就可以支撑的肉体。直到今年春天某一天,某一刻开始,我发现行走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我需要停下来做些事情,创造出一些东西。某节课下课后,意外地和同课的朋友聊天,聊过去的迷茫、徘徊,聊就业,和我不同的是他已经找到了下一个阶段的方向,我依然在迷失。迷茫的时候需要通过行动快速排除,并且对感兴趣的深入了解,因为我通过过去这几年太了解自己冲动和三分钟热度的特性了。所以在三月份想去做当代首饰的时候,我还并不太着急,想让时间帮我检验一下。这三个月里,我确实把这个当成一个抓点,心确实也更稳了,希望更慢更长地了解一下,期间也能静下心来读读解惑的书,那时候也确实着迷于当代首饰的各种可能性,它和建筑有相似也有不同,相似在于,首饰和建筑都能和人有互动并产生联系,都会有空间关系,只不过一个更小,一个更大,甚至形态上也可以做到相似。不同之处则在于,首饰的生产和制作周期,比起建筑都更短,更适合于我这种需要及时反馈的人,而且首饰的制作材料我可以摸到,可以更直接地接触,工艺也需要自己去做,是一个全程下来,完全可以靠自己一套流程走下来,不像建筑的施工,是一个更大的团队合作,牵扯更多的东西。在和别人咨询的时候,我也一次又一次通过这套说辞,和别人讲述原因,其实也是一点点理清了自己对这两个东西的看法。
有时候脑子有毛病抽风的时候,真心会觉得,哎学建筑也挺好的,建筑毕竟和其他产品不一样,它更能呼应我内心中一些永恒性的话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2022年家人去世的原因,我总觉得那件事发生在我22岁是想告诉我些道理的),从物质存在的视角来看,有些建筑存在几百上千年,或真是能给我一种永恒性的支点。这也是我对一些老房子情有独钟的原因,它们还在,意味着过去还在,还有的回忆,还有的依附,心里有东西可以抓着。 但是但是但是,我还是持续性想转行,间歇性发疯而已。
这三个月除了考量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首饰,还考虑了时间和金钱,自己想不明白也不愿意交流,只想自己再仔细想想,想到最后其实也只是徒增压力。
不过,我再怎么抓着,也在我六月初阳的时候,全都变成炮灰了,那时候头疼嗓子疼耳朵疼,身上也没力气,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全程自己一个人待在宾馆,每次下楼取外卖都需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能起床,有时候真的觉得要死了,觉得还是活着更重要吧,上一次有这种想法还是在西藏高反的时候,每次面临生命出现威胁的时候,总是能放下好多东西。也没想到这病就自己这么扛过来了,不敢想象。从前最害怕自己在外面生病,因为太痛苦,这一遭下来,发现自己在外面生病竟也能扛下来了,以后是不是好多东西都会没那么所谓了。
总之,这些年的树干辗转于写文、画画、手工、摄影、爬山、旅行,好像对,但好像也不对,它们可以让我抓着,但是不能一直让我抓着,或者说,它们能抓住我一阵子,但不能长久地抓住我。这些年我的状态就好像那个被困深渊喊不出声音的Rose一样,我好像是一个哑巴。
前面巴拉了太多了,就当是理一下这些年的路。
最近好像又发现了一个新的树干。好多年,我一直苦恼于自己不太会控制情绪和感情,总是各种自己给自己找伤害和内耗,但也一直没有去做什么改变。和羽蒙在毕业前聊天的时候,我发现我们俩还挺互补的,她处理得好感情问题,处理不好工作学习问题,但是我能处理好工作学习问题,处理不好感情问题,而且一旦出现了感情问题,会直接影响我的生活工作学习。于是想着多接触接触这方面的理性书籍理论,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感性(虽然这种感觉就像是用比例、色彩、结构各种理性思维分析一幅很有感觉的画一样,有点不对劲,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心里一直有一个空杯子,会有点实的东西放进来,攒着,让它不那么空,在这方面,影像和画对我是有用的,比如拍拍立得、拍一些没什么运镜和构图的纯粹记录的视频、以及生活里一些有电影感的画面(电影感,其实带有99%的理想成分,我喜欢在现实里面找理想,从现实里面看到一些理想画面就会特别满足),还有不急不慢地攒着自己临摹的写生的画,自己画自己裱,自力更生。但是除了这些,应该还要有些别的东西填进来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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