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月十二,父亲就整85岁了。在我的意识里,他是硬朗的,1米85的个头,背一点不驼,饭量也可以。母亲,小父亲一岁,虔诚的老基督教徒,空闲时候就在阳台上读圣经,道理一堆一堆的。尽管以前都有住院的经历,可我一直觉着他们还能活好多年。要不,我不会果断申请去贵州教书。
2018年1月18日晚,我回到了潍坊,第二天一早就先去了医院——父亲因血栓住院了。2月12日,已到腊月二十七了,父亲出院回家过年。陪护期间,我很坚定地告诉他:“就是受点罪,生命无忧。腿部血管栓住了,大不了以后外出时坐轮椅。”绝不是随便糊弄他,我就是这么想的——拿好吃的馋他,他还抵不住诱惑;还能跟我发脾气;还能大声喊疼;精神好的时候还能跟病友吹牛…
打完止疼针,没有疼痛感的时候,他就赶我回家,要我回去照顾老母亲。在我的记忆里,父母的婚姻是不和谐的,年轻时冷战的时候特别多,个性都太强,谁也不服输。老了,冷战少了,口角还是不停,就是看个电视剧也很少达成一致。
父亲住院期间,母亲在家人搀扶下来探望过两次,她拉着父亲的手叮咛他配合医生治疗。母亲精气神儿明显不济了。
初三下午,父亲病情加重,又住进了医院。作为儿女,开始无奈地考虑他的后事,跟哥哥们商定好,一切安排尊重母亲的决定。
今天,父亲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也愿意跟我说话。母亲和基督教长老来到了病房,同到的还有长老一家五口。我爸家族男孩几代独苗,长老一家算是血缘最近的。因父亲不是正式的基督教徒,以后老两口是不能葬在一起的。今天,除了亲情探望,更主要的是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是否愿意受洗。
祷告仪式进行中,我禁不住地流泪,我听到多个人在流泪。父亲母亲真得老了!
祷告结束,母亲拉着父亲的手叮咛:“你看,孩子们都在这里,多好啊!好好听医生的,好好听孩子们的!好好治病!”父亲不住地抹眼泪。“过几天,就给你安排受洗,以后,咱俩手拉着手进天国!”
母亲颤巍巍地走了,父亲还在抹眼泪,病房里的人都在抹眼泪。
今天一天,父亲的气色看上去都很好,翻身轻松了,还被搀着去了趟卫生间。中午我逗他:“我要吃饭了。不给你吃。医生说,你过年积食了,得饿着。”父亲笑笑说:“我不吃。”
看今天这样子,两个哥哥都认为:父亲确是积食了,闯过这一关了。血栓就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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