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的每一次感动,你的每一天,与我都息息相关。——题记 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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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只要我等你(狗视角)
“小宝,出去玩了!”男主人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兴奋地叫了一声,从地上弹起,兴冲冲地跑到了男主人身旁,冲他摇起了尾巴。不过,今天的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女主人为什么在叹气?小主人为什么在流泪?而男主人为什么不再像以前一样出门前抚摸我毛茸茸的脑袋?
说道以前……从一个月前,主人们就对我不那么热情了。我困惑地歪了歪头,希望从男主人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
无所谓了,只要我有吃有喝,能有一个温暖的窝,有爱我的主人,就足够了。我重新恢复了兴奋状态,跟随着主人出了房门,一跃跳上了主人舒适的“钢铁小屋”里——主人好像管它叫那个什么,“车”。之前我从来没有坐过车呢。我在后座上嗅来嗅去,主人熟悉的气味环绕着我,令我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下来!”冰冷生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眨眨眼睛,伸了个懒腰,环顾着四周。哇!新的玩耍地点!我撒开腿跑了起来,我太高兴了!主人要带我探索新的“秘密基地”了!虽然周围都是高楼大厦,脚下不是柔软的草地而是坚硬的水泥,但是只要和主人一起出去玩,就是最棒的了!
但是,汽车发动的声音让我意识到,主人没有跟上来。这是要跟我玩抓人吗?我追着开动的汽车跑了起来,用叫声通知主人:“嘿,我来了!但是你跑的太快了,我赶不上你了!”最终,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将粉红色的舌头耷拉在嘴外边,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嘿,好了好了,你赢了,换你来追我了。我注视着主人的汽车尾灯越跑越远,汪汪叫着,提醒主人该他来追我了,但是他却没有回头。唔。没准儿主人是想考验我,如果我在这里等着主人,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甚至还会奖励我在这里乖乖等他,给我好吃的零食呢!我趴了下来,浮想联翩。
只要我在这里等他……
他一定会回来接我的吧。
一 .为了生存(人视角)
我第一次遇见它,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
那天下着小雪,还没到地上就融化成了一滩水,将地上变得脏兮兮的。行人们都缩着脖子,裹紧了大衣,快步向前行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蜷缩在一丛枯死的灌木丛下的它,身边还有四只还没有睁眼的小狗。
我背着书包,手里捧着煎饼果子,边吃边向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个“尾巴”。“汪,汪汪汪!”尖利沙哑的叫声让我回过头去,看见一只骨瘦如柴的、全身湿淋淋的狗,露出尖利的牙齿冲我狂叫。它的背部是纯正的黑色,腹部是土黄色,蓬松的尾巴耷拉在身后。我向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我害怕狗,尤其是向它这样的“大”狗,害怕它会突然扑过来。但是,我却注意到,细的跟竹竿一样的四条腿也在微微颤抖,绿色的圆眼睛蒙上了一层灰暗,在它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藏着几只刚出生的小狗。
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恐惧的自己。
它是个妈妈呢。我心软了,用颤抖的双手将手中的食物掰了一半,放到它面前,然后飞快的后退几步,目送着它将食物叼回灌木丛下,三两口吃下,然后冲我摇了摇我的尾巴,然后轻轻将身边的小狗揽到肚皮地下,逐一给四只小奶狗梳洗,喂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联想到它一开始的凶巴巴的模样,我突然有一些悲伤。再次仔细打量了起来黑狗,我发现它乌黑的额头上有一块细长的、黄色的毛发,活像传说中二郎神的第三只还睁开的眼睛。“那,我就叫你‘啸天’,好了。”我看着“啸天”,轻声笑了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我骨子里,是不怕狗的?
喂完孩子,“啸天”再次跑了过来。这次它没有叫嚷,而我也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它在我身旁摇着尾巴撒娇。“还想要啊,可是我这里没有了。”这家伙,还真是信任陌生人啊,只不过是给了它一点能够果腹的食物,它就不再精神紧张了。就不怕我是狗贩子,在食物里下药,然后拐走它?我笑了起来。
雪越下越大了。
“要撑住啊,小家伙们。”我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一下它们,然后转身离开。
二.丧失(狗视角)
那个短发女孩又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箱子。
“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吗?”对于孩子们已经睁开眼睛这件事,她似乎比我显得更兴奋。
“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她将手中的箱子放到地上,“有了这个,你和你的孩子们就能好过一点了吧。”
我走过去嗅嗅纸箱,又将头伸进纸箱里——里面铺满了柔软的旧衣服。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我舔舔她的手,以示感谢,如果不是她经常给我喂食,估计我和我的孩子已经死在了这个煎熬的冬天。
这些天里,她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喂我点儿食物。什么都有,有一次她甚至给我带来了一包小鱼干!?过去我认为小鱼干是猫咪才吃的食物,现在发现,小鱼干的味道也不错。
我轻轻将孩子们叼进纸箱,吃掉了狗粮后紧跟着她走到了目的地,那个名叫“学校”的奇怪建筑——中途我还吓跑了一个看起来心怀不轨的男人。
嗯,要是她能一直来看我的话……回去的路上,这个念头一直围绕着我。
但是,生活总是在源源不断的制造“惊喜”。
距离“家”还有几十米时,淡淡的血腥味就飘进了我灵敏的鼻子里。我感觉我颈部上的毛已经立了起来,心里面升腾出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发生什么了?孩子们有没有事?我狂奔起来,几乎是瞬间就到了那个纸箱面前——
纸箱里什么都不剩了,只有纸箱里和纸箱旁边散落的血迹说明了一切。我颤抖起来,明明想要大声嚎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的孩子,我的心肝,就在我出去的短短几十分钟,就这么消失了!
我坐在纸箱旁,沉默地盯着来往的每一个行人。中途有人牵着家养狗和与我一样的流浪狗想来一探究竟,全部都被我呲出的尖牙和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赶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别来打扰我。我用粗鲁的行动告诉每一个人我现在很烦,再来招我,我就要咬他们!
只不过短短一天,我感觉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晚上,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冰冷的、钢筋水泥制成的高楼大厦后面。我仍然坐在这里。她经过我身边时,疑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染血狗窝,又看了看坐在窝旁的我:“孩子们呢?”
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我眼眶里涌出。
三.决意(人视角)
“孩子们呢?”
看到狗窝里和狗窝附近散落的血迹,以及在默默流泪的啸天,我全都明白了。“孩子们被谁抢走了?”我知道我这么问也是无济于事,啸天无法回答我。
啸天在见到我之后,便趴到了地面上,发出了“呜呜”的哼唧声。它在哭,它的心在滴血。看着伤心落泪的啸天,我的心也揪了起来。“啸天,你别难过。”我拍拍它的脑袋,笨拙的安慰着它,然后逃也似的跑开了。
如果啸天没有遇见我……我这么想着,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不!不对!现在没有时间悲伤了,当务之急是如何照顾好啸天!我甩甩头,擦干眼泪,完全没有了刚见啸天时的恐惧心理。
之前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究竟要不要把啸天带回家,最终都是因为害怕爸妈不同意或者给家里添麻烦,所以只好作罢。
“妈……妈妈!”我猛地推开家门,大喊道,“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就是我……”我将我这些天来遭遇的一切都告诉了妈妈,希望妈妈能够同意,让啸天正式成为我们家里的一员。
“.…..”
我说了很多,只感觉自己口该舌燥,但妈妈只是平静的看着我,气的我灌了两大口水。再想争辩什么,妈妈先开口了:“收养可以,但是你得对它负责,因为如果,你收养他,就意味着它是你的狗了。”
“好,成交!”我没有多做犹豫,恨不得马上就把啸天领回家,却被妈妈制止了:“你得先去宠物店买狗粮和狗窝,不然它吃什么,睡在哪里?”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迅速更改了目标,在购置了足够的宠物生活用品后,我朝啸天所在的地方跑去。隔着老远,我就看见啸天安静地趴在地上:
“嘿,老伙计,我来接你回家了。”
尾声 终于等到你(狗视角)
回家。
这是已经是她一年前对我说的话了。这一年间,我心中的伤口愈合,身体也重新恢复健康。此刻,我正趴在她身旁,看着她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终于写完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为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如梦似幻。“出去玩吗?啸天?”她拍拍我的头,笑着说道。
我从地面上跳起来,冲她摇起尾巴——
嗯,出去玩。
作者: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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