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篇小说,我一下子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好像从它身上找出了自己从不曾注意到的点。我起身去打扫屋子,我了解自己只要进入某种特定的情境就会不可自拔地陷入颓丧,每逢此刻,我都会让自己的身子忙碌起来,既然终究会颓丧一会儿,那就让自己多干点事儿。
打扫屋子的时候,我总会心不在焉,我的脑子时刻在想着书里的情节和书里的某段触动我的话,我突然觉得大概爱一个人如生命就是这样了:不顾一切爱你,生命的底色是你。有你,生活带有甜味,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只不过是剩下躯体在活,那种彻彻底底的快乐会因你的不在乎而消失。
我也曾这样子爱过一个人,大概青春期的女孩子对待爱情都有某些相似的点吧。一开始的喜欢谈不上爱,而是对某种自己不曾拥有过的事物的一种向往和憧憬。会根据自己看见的东西而在脑子里幻想,就像小说里的女主,在一开始看见作家时只是出于羡慕和好奇,她看见作家所拥有的那些书籍,全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再看自己所拥有的几本老旧不堪的书,自卑感油然而生。那个夜晚,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想象着对面的男主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那么多的书籍。从此,女主变得渴望了解作家。
而我也是一样,刚进大学的时候,我热烈地喜欢上了一个人。有多热烈呢?大概就是每一秒都想看见他,在人群里寻到他时会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只要望见他的背影就很安心。
我记得遇见他的那天,天很明,而我的心却暗得彻底。喜欢上他的那天,夜很暗,而我的双眼却像从这暗夜中偷得了一束光,全放在了他身上。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天忧伤的眼神,看着空荡荡的黑夜,久久没有闭眼。就是在这样一瞬间,他的眼睛吸引了我,我望着他望着夜空的样子,久久不动,直到身旁的姐妹戳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那一天,我在他的注视下慌忙逃走了。后来,每次看见他我都会想猜透他皱眉时脑子里的小心思,想听听他手机里循环播放的歌曲,每天都幻想着能跟他有一样的爱好,盲猜我和他喜欢的歌手会不会正好是同一个。光想这些,就能把我的心填得满满当当,在见不到他的日子里靠这点幻想续命。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的爱就是这样的:我爱你并不会打搅你的生活,我只是负责爱你,你爱不爱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有我的付出,并且我甘愿付出。我深知,爱一个人时越小心翼翼的人,越是能抱着半点希望继续爱下去。
十几岁的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那种能大大方方去爱一个人的人,能跟对方大大咧咧地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每次只要碰见这样的人,我都免不了要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有些人就是这样,能倾尽全力的去爱,也能洒洒脱脱地放手,在他们看来,我爱你,你若爱我,我们相处便是,你若不爱我,我空欢喜一场后决然离去,从不会让你有伤我的机会。
那种爱的方式十几岁的我学不会,只是羡慕别人。
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候,想法竟然变了,相反,我现在反而喜欢那种不惊不动的爱。在我看来,拥有这种爱的人一般都更深情、更执着。
其实,真正爱过的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洒脱地放下,所谓的洒脱,只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不想再失了颜面,不想再让自己处于卑微的位置。爱而不得习惯了,自然就洒脱了。
2
那天打扫完屋子之后,我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仿佛我变成了那个爱了一生的女主。为了让自己更好地跳脱出来,我选择去看了电影。其实,我一直保持一个习惯,每看完一本书,我都喜欢找它相应的电影看,只有在看完了书籍之后,我才能在看电影时揣摩出里面的一些小细节。
女主是从十三岁的时候爱上的作家,那时作家二十五岁,他们之间相差十二岁,刚好是一个年轮。有人说:“真正的爱情不关乎年龄。”
可我想说,这样不关乎年龄的爱情最终能走到一起,大概是少之又少了吧。毕竟两个人年纪不同,看待爱情的方式不同,爱的力度也不一样。一个爱得满心欢喜,倾尽全力,不关乎肉欲,而一个爱得满不在乎,处处保留,只权衡利弊。这样不对等的爱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几率会有多大?
想想便可得知,毕竟,一个人到了某个年纪,再想去纯粹地为一份爱情付出基本不可能了。爱情里掺杂的成分多了,就变得不纯粹的。
一生只有一次的爱只能发生一次,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只是有的人把它爱活了,有的人把它爱死了。对女主来说,她的爱是活的,因为她小心翼翼地灌溉,她带着这份爱走到了生命尽头,而作家的爱是死的,他根本无所谓爱与不爱。
其实,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只想要一份纯粹的爱,并且向往那种一生只有一次的爱,然后带着这份爱走入泥土,在她看来,这样圆满的爱才能令她心动,才能让她在离开人世的时候没有遗憾。
不瞒说,我也曾有这样的想法,至少喜欢上他时还保持着这样的想法。那时候的我曾坚定地以为我这一生除了他再不会爱上别人了,毕竟,喜欢上他时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是如此真实、热烈且美好。我确信,自他走了之后我再没那样喜欢过别人。
他毕业离校的那天,我在校门口目送他离去,昏黄的路灯照着他永不再回头的身影,给人一种假象,仿佛下一秒他转过身来我就能当作第一次遇见他。如果真是那样,我想我绝不会再落荒而逃了。因为我明白,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需要鼓起勇气抓住,如果一直将它作为秘密守在心底,不仅会苦了别人,而且会苦了自己。
就像我们常说的,真正的爱情,是双向的奔赴,绝不是单向的坚守,但凡缺少一方的回应,最后都会是一种遗憾。
3
我在看电影的时候曾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我变成那个被爱的人得知这样一份爱的存在时会怎样?我想这是我们大部分人都会联想到的一个问题:作家最后的心境是怎样的?我不敢妄自揣摩作家在看信时的心境,而只以我作为被爱人的身份来谈谈我的感受,每个人的感受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只需看看就好,不一定非得认同。
如果我要是作家那个角色,我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我在前面说过,我也曾像女主那样爱过一个人,所以啊,对于知道这样一份爱的存在。首先,我一定不会不相信,因为不会有人笨到怀疑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其次,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运,能有一个人用尽生命爱我,也会在幸福中夹杂点一丝感伤、遗憾和悔恨。毕竟,我间接葬送了一个生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在每一天想起给我写这封信的人,开心快乐的时候想起他,会想要带给他一份快乐,伤心难过的时候想起他,会感受到一丝温暖。
只有我明白,有这样一个人爱过我,我的人生已经变得充满了暖色调。最后,我会想去走走他去过的地方,感受他爱过我并且一直爱我的那颗炽热的心,然后再时常去他的坟头坐坐,信里他说,只要我需要,即使他变成了尸体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爱我,那我想这次不必他费心了,我会时常在他坟前和他闹闹磕,后面的事情,应该我来完成,我会在应该去的那一天带着我的躯体和我后半生对他的思念进入坟墓,与他合葬在一起,像他那样,变成一个尸体也要爱他。
我想,生前没能久伴,死后相约续缘,这是极好的。
4
以前不知道在哪里曾看见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情感都是丰富的,那种一生只爱过一个人的人可能只有千万分之一。以前的我不信,自命清高,也想要拥有这样一份情感,才会在爱里产生了偏执。我想的是,我爱上的人一定也要爱我,这样,我这一生也可以只爱一个人。只可惜,太年轻的自己把爱当成了玩物,不知道恰巧碰见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有多不容易。
所以,我才会在他走后的一段时间里,身体也快速走向了死亡,每天都使不上劲干任何事儿,只是认为人生没有了盼头,被喜欢的人当面拒绝,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不幸。我开始以不再相信爱情为由封闭自己,只想着,快关上心门,这样谁也不能伤害我,没有爱的存在,我可以活成自己的全世界。
可是,当我再次感受到女主这样一份爱情时,我心里沉睡的情感再次被它唤醒,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道:“再试着去爱一个人吧,只要爱下去就会有希望!”“只要爱下去就会有希望!”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嘴角上扬了起来。
我想,还是应该去爱人吧,因为有时候不是爱选择了我们,而是我们选择了爱。如果自己先把路堵死了,不想爱了,怎么还能有机会再接受一份情感呢?所以啊,我还是坚信,要想收获一份真真切切的情感,必须要先去尝试爱一个人!
听说,爱一个人是自由的,我希望你也能做到,爱得自由且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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