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女人被安排进了房间,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子夜十分,女人熬不住酣睡声四起。香秀早就醒了,肚子也开始咕噜着叫。但饥饿对于她来说,远不及逃命要紧。她在黑暗里摸着墙壁和窗户,寻能一切可以逃出去的缝隙。
房门被人从外面反锁,能动地只有那扇又窄又小的窗户了。她摸了半天,才感觉边角处有一处松动。她用手扣抠啊抠,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看看老女人的反应。四更时,天已渐渐泛白,她终于把上面的木板剃掉了。那扇窗户经年失修,框子处有些腐烂的痕迹。要不,仅凭她纤细的胳膊绵软的手掌,怎能把木板弄掉。
香秀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体重一百斤不到。看起来瘦瘦弱弱,却沾了这方面的光。她像一只灵巧的猫,顺着窗户钻了出去。再看床上的女人,依旧睡得像一头死猪似的。香秀抚了抚胸口憋着气,猫着腰悄悄闪进夜色里,尽管心里非常害怕,却不敢停下脚步。
漆黑的林子有风在抖,虽然此时已进入五月,天不是很冷,但深处异地的她,却感觉跌进冰窟一样。她顶着一脸泪汁儿无目的地奔跑。
很快,后面传来狗叫声,依稀还能听到男人女人呼喊的声音。朝北的方向已有灯光晃动,香秀心里咯噔一下惊道,坏了,想必肖龙发现她逃跑了,正联合村里人来找她。不能让他找到,不能跟他回去。香秀像惊飞的鸟在林子里乱窜。
香秀,香秀。远处有人在喊,香秀又加快了步伐。可她已两顿饭没吃,腹内空空腿脚发软身子打颤,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却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胳膊。那只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低垂着声音说道,快跟我走。是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男人的大手很快从她的胳膊上滑下扯紧她的小手。她能清晰地感觉出,男人指腹内的一层薄茧。不太有力的大手,却让香秀心中一暖。她任由那只手扯着向前,远离声音及灯光,直到它们彻底消失在眼观耳畔之中。
不多时,香秀被男人带进了一间木屋内。木屋虽有些破旧,却收拾得较为干净。透过昏暗的灯光,香秀发觉男人戴着帽子,帽檐拉得极低盖住了半张脸。他个子很高很瘦,脸上露着一种不健康的白。
“你去床后面不要出来,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露面,听到了没?”
香秀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依旧未从惊慌中走出。她回过神嗯了一声,赶忙闪进床的后面。宽大的木床笨重厚实,把她小巧的身子遮掩得密密实实。她刚把自己藏好,外面传来一阵噪杂,紧接着有一个人在外面喊,“阿伟,我是献叔,有没有一个女娃来你这边?”
好久,才传来一道木门吱吆的声音。瘦高个男人的声音也在门口响起,“献叔,你老咋跑来这里了?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这地方可有您老的规定,闲杂人等不能靠进,莫非您是忘了。”
此时东边已露出鱼肚白,稀疏的人影大致已能看清 。被喊作献叔的老男人目光低垂,眼角泛着凶狠。听了这话,猛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阿龙从外面带来的客人不见了,他心里着急要大伙帮着找找,你到底看没看到。”
“没看到。”男人似乎失了耐心,腆着脸咣当闭了木门。
“爹,你别听他的,有人看到他牵了一个女孩儿进了木屋。”山虎站在旁边一脸着急地冲着他爹喊。
“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女娃都看不住。先回去,等天大亮了再来。”那位被喊做献叔的男人是乌石村的村长,山虎的父亲。他朝着尾随身后的肖龙撇了一眼,肖龙高大的身体,煞时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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