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父的葡萄园

        今年国庆长假，驾车拉妻子、小舅子和侄子乐乐、昊昊回到山寨岳父家，听说岳父岳母已在地里拾洋芋，我们几个一下车就急急赶往下河的地里，乐乐和昊昊急奔家里去了。一到地里，见有庄里几个亲戚和邻舍来帮着拾洋芋，年过七旬的岳父岳母也躬身地头劳作，我们赶紧加入劳动的行列。两个小时的劳作，头趟、二趟翻耕、拾捡后，土地裸露，耙磨后平平整整，堆如小山的洋芋，装袋，拉运回家，一家人喜气洋洋。

        回家卸下洋芋，长舒一口气，绕花园赏花，园子墙下蓬勃着浓绿茂盛的葡萄藤叶，藤架下钻出手捧大把葡萄的乐乐，边吃边喊“快吃葡萄来，爷爷种的葡萄真好吃！”再寻昊昊，踩着个凳儿伸长脖子直接在树藤上用小嘴咬吃葡萄，毎吃到一颗，就嘿嘿地笑，甜美的样子。一会儿，小哥俩又在树藤间嬉戏打耍，笑闹声充满农家小院，这景象被站在院子里的岳父瞧见，有胡髭的脸上露出会心幸福的笑。

        说是葡萄园，其实是在院子里菜园边上栽种了几株葡萄树，就蓊蓊荫荫地成了一方葡萄架，几乎占了园子一半。说起种植葡萄，老岳父回忆起他在乡镇工作时，一次县上派他参加在陕西杨凌举办的乡镇干部培训班，顺便索要了几株葡萄条，向专家讨教了栽植技术。第二年春天插条栽种，很快葡萄藤条伸展长大，梢头绽出了芽苞，露出指甲大苍白的小叶。老岳父忙着立柱搭架，把葡萄枝条扶上架，扇面似的向三面伸开，葡萄就舒舒服服地伸展腰身了。紧接着岳父就挖沟施肥，浇水，喷药，打梢，掐须，象照料孩子似的侍弄着葡萄。中秋节前后，紫晶晶、圆溜溜的葡萄挂满藤架，惹得邻家孩子每日小嘴甜甜地直喊爷爷要摘葡萄。除左邻右舍摘吃一部分，多半留待儿孙们回来吃，到熟透后全部摘下一包一包捎给城里的儿女们。

        其实，岳父在家务作的还不止葡萄呢。大部分承包地让给别人种了，只留庙洼和下河的一亩多地种些洋芋、玉米和蔬菜。园子另一半种有香菜、菠菜、白菜和花草，种的花有牡丹、芍药、菊花等，秋季园子里姹紫嫣红，葡萄梨子挂满树，令人赏心悦目，呼吸着裹香的空气就醉人哩。更为可贵的是老岳父在家务作的洋芋，玉米和蔬菜源源不断地捎到城里，供儿女们吃用，极大补贴了他们的生活。

        老岳父早年生活艰难困苦，只上过初中的他年轻时在马峡公社刘店学校当校长、马峡公社教育专干、山寨西街小学教师、山寨公社教育专干、山寨回族乡党委副书记、乡长、河西乡党委书记、华亭县水利局党支部书记、调研员，2002年退休。三十多岁时患上了高血压、脑梗塞，退休后又患有冠心病。在县城住了几年，照看几个孙子长大上学后就回到山寨乡老家郭家洼居住，一贯早起的他在老家不得清闲，从早到晚忙里忙外，不是去地里干农活，就是在家干家务，有时还帮亲戚邻居干农活，谁家吵架了他就去说和，谁家说亲事，他乐于当“猴下山”（媒人）。回老家居住劳作，活动了筋骨，呼吸新鲜的空气，七十多岁他越活越精神，早年的病症不那么明显了，儿孙们个个事业学业有进步，他笑得更开心了。

        勤劳节俭，是老岳父一贯的精神；人淡如菊，是他为人处世风格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