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爷爷说,这屋子有70多年了。当年爷爷奶奶为了躲避日本人,带着四个孩子随着其他同姓人,来到了这个村子,并且幸运地拿到了这块风水宝地,建了这座泥砖房,虽经历几十年狂风暴雨的蹂躏,在爷爷无数次大刀阔斧、缝缝补补的维护下,依然在苟延残喘着。
墙上的一处处裂痕,让人不禁心生恻隐,如今的它,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向全村的新人、旧人诉说着它的沧桑,它的无奈。
老屋共分为七大间,其地方之大仍旧掩饰不了它落魄的面容。从东往西,第一间是厨房,我们那里习惯上叫灶头,三个灶,两个锅,一个大镬,一个大水缸,还有各种木柴,在这里,煮了几十年的饭,炒了几十年的菜,以后不知还会不会继续下去,如果二老不在了。
在灶头的旁边,隔着一面墙,就是饭厅,而我们也从来不叫饭厅,只管它叫“吃饭台”。这里摆着那个年代久远的碗柜,一台老到掉牙的电风扇,一个塑胶洗碗盘,令人欣慰的是,终于换了一张新的吃饭台,更加让我们,特别是二老感到欣慰的是,逢年过节,这里又可以听到发自内心的关切与问候。
穿过饭厅,就是柴屋,虽说是柴屋,也没见有柴,也曾问过爷爷奶奶,答案便是没有答案,当时我也没有多大兴趣去刨根问底,便作罢。这里只放些杂物,几条扁担,几个箩,三把锄头,经常还会有一些自己用完的或者是捡来的瓶瓶罐罐。
柴屋的后面是爷爷睡的地方,爷爷和奶奶是分开睡的,我也没问过为什么他们会分开睡,大概是老夫老妻了,倒是害羞起来了。爷爷的卧室里除了床,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盏煤油灯,一个手电筒,还会有一盒烟丝,时不时都会抽两口,抽屉里珍藏着我们全家人在一年前才拍的全家福,不知爷爷曾经有没有看着那张全家福而会心一笑。
从柴屋继续走,其实也就是一步之遥,就是大厅了。每当茶余饭后,或是有人来闲聊,都会在这里聊上一聊,从时事、政策一路聊到村里的各种八卦,而且这种八卦事还经常拿出来聊,今天说完明天再来一遍,并且津津有味,现在想来来,甚是有意思。
走过大厅,就是奶奶睡的地方。这里的陈设也是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只是写桌子上还摆着各种药,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些药从没间断,奶奶从来都是只管这些药叫糖果。奶奶卧室的后面,是另外一间卧室,这里就不细说了。
奶奶卧室的旁边,是我们看电视的地方。这间叫什么我还真的是不知道,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因为放着一台从我出生前就已经在这的黑白电视机,所以我们平时就把这里叫做“电视机那里”,乱七八糟的名字,但是,整间屋子最贵的就是这台电视机了。
老屋的最后一间是冲凉房,这里也是分成前后两部份,前面煲水,后面洗澡,一个煲水用的锅,三个水桶,一个洗澡盆,虽说简陋,也还过得去,毕竟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回到家里,谁会有那个心思去讲究这个。
如今,老屋的四周都盖起了楼房,只剩下它是泥砖房,显得孤零零的。这也是让我最感到无奈、心酸和愧疚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