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家的地方叫东岸,我家的地方叫西岭,算来有一里路的距离,姐妹到一起,三天两头的走动,无比的亲热。
姨叫娘“果了”,单单这样一个称呼,就有着无限的韵味,是姐姐对妹妹的爱称,是对亲人无限地眷恋,是血浓于水的至真至纯。
姨家有一棵梨树,果子成熟的季节,一放学就要往姨家跑,到了姨家,蛮横的顺着木梯爬上西屋的晒坪,书兜里装上几个,手里再拿上几个。老姨总是用无限爱怜的眼光看着我,一再嘱咐我慢点,我只顾着去摘,全然不顾老姨的“唠叨”,摘个“盆满钵满”,吃着又香又甜的梨儿,蹦蹦跳跳的满载而归。后来,表哥翻盖了房屋,梨树被伐掉了,竟无踪可觅,但摘梨的情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大姨慈爱的目光始终像泉水滋润着我的心魂,像阳光沐浴着我的童年。
童年的耳濡目染里,长期工人是一个很令人羡慕的职业,到姨家有花花绿绿塑料纸包着的糖果,散发着新奇味道的糕点,还有鲜于见面的玩具,大姨总是大大方方的拿给我吃,高高兴兴的让我玩个够,传递给我童年的都是自由欢乐的音符。
最难忘的是过年去姨家拜节,吃着好的饭菜,玩着新奇的玩具,再由长期工人姨夫发给“割耳朵”票子,拿着手里发出“呼呼啦啦”的声音,听着都非常过瘾。对于我喜不自胜的表情,大姨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催我要吃好、吃饱,赶紧长成大小伙子。
姨家大嫂坐罢“月子”需要回娘家,可娘家已经没有了上一辈,娘二话没说就接到了我家,一个月的休养生息,娘都是尽心服侍,大姨的好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娘的记忆,融入了娘的记忆当中,随着生活随着生命愈为绵远悠长。
娘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中风得了一场大病,有一段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大姨衣不解带、寝不安枕,整整在我家一个月,无微不至的照料她的妹子我的娘,照顾我们弟兄的饮食起居。多少次因为娘的病,大姨急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多少次梦中醒来,大姨在用手巾擦拭着娘的面庞,无限慈爱的眼神在看着娘,长姐如母,多年以后,这样一个词一直回荡在我的脑际,也只有这个词才能表达姐妹相濡以沫的深情。
大姨爱憎分明,有一件事永远铭记在心,伴随着我生命的起起落落。姨家大哥办婚事的时候,我正好上小学一年级,正是懵懵懂懂,少不更事的年龄,对一切都是那么的好奇。办事期间,大人们忙的不可开交,我玩的不亦乐乎,看着大人们熟练的吞云吐雾,我大受启发,就偷偷的从姨家拿了几盒烟,到班级和同学们同享“富贵”,快乐极了。这一切都被姨家三姐看在了眼里,回去告状一告一个准,我便被“三堂会审”,一切大白于天下,大姨声色俱厉的训斥了我,直到今天想来都谈之色变。也是从哪时起,今生与烟无缘,点着的烟,一根吸不完就灭了,保持了良好的习惯,保护了良好的身体。一切都和大姨的“禁烟运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是大姨的教育涤荡了我心中的污垢,保持了我清新光洁的生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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