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我想这句话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当下人们最好的注脚。
朱天文这篇出版于1990年的《世纪末的华丽》也同样在将近30年后仍然让人心生感慨,心有戚戚焉。
米亚就像一个深入简出的女巫在台北悠悠的生活着,她依赖着嗅觉和颜色,怀念着秀场上不同的纱质抚在肌肤上的触感。然而比起颜色,她更依赖于嗅觉。嗅觉因无形和不可捉摸而显得更加的锐利和准确。
与米亚的颜色和嗅觉相对的是老段的建筑学,铁皮篷架,建筑方式的轻质化。一男一女在搭建起来的阳台棚底里喝薄荷药草茶,谈论着台湾与地争空间,为了适应?气候环境的建筑方式。薄荷的清冽让米亚想起了90年的夏装色调,记起当时呼吸的空气,服装的颜色以及触感细节。
他们亦常常自耽于台北的日出日落,看着日光由粉红到黛绿,落幕前突然放了一把火轰轰焚城,忘记做情人该做的快乐事。虽然米亚一开始并不是要这样,但后来这也就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米亚和老段不常见面,他们之间的时间量很少,时间质很重。相处的那部分是他们最不食人间烟火,属于灵性的东西。
此时的米亚不过25岁,她如巫一般沉耽于气味,回忆起十几岁的她也曾仗着年轻而肆意妄为,她们聚群而出,学着麦当娜亵衣外穿,她像贵重乳香一般将朋友们黏在一起,一起嬉笑玩闹,在阳明山上随着大麻的气味中放驰躺下,沉沉而眠”而次日醒来的她,在这样静谧的如露的清晨,竟生出一丝哀伤。她不要沉湎与爱情,世界精彩她都来不及看,她立志奔赴前程不择手段。物质女郎有什么不好,青春绮丽,她好崇拜自己姣好的身体。
20岁时的她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好,像女王蜂一般,她们赚自己的吃自己的是骄傲,也同样会觉得能够花用自己爱的男人的钱是快乐,两样。于是,她遇到了老段,虽然她之于他是情人,稚龄却够做他女儿。即使米亚对他热情贪恋,像小猴子牢牢攀附吊在母猴身上再不下来,她仍知这男人终究一日将先她远去,所以她必须要独立于感情之外,而且从现在就要练习。
作者以华丽的笔触写人生腐坏前的一瞬,充满着对人生苦短是感叹,蜉蝣众生的同情以及对青春的伤逝,而文中大量的颜色,材质等文字的堆砌更能看出作者的功底深厚。
这篇对服装色彩味道有着详细描写的小说中,还有着对新时代女性意识崛起的描写,除了米亚对爱情和婚姻的不屑,还有离异带着女儿独自经营花店的宝贝,从事美容行业本身带着冷香的安,也有学会利用女性优势而从男人那里获利更多的小葛,以及传统的奉献自己一心为老公和孩子的婉玉。
文章的最后写:有一天男人用理论与制度建立起来的世界会倒塌,她将以嗅觉和颜色的记忆存活,从这里并予以重建。
这何尝不是对女性意识觉醒的肯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