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孩子长得白不白,要看他爸妈白不白,白加白得白,白加黑偏中,黑十黑十足黑。
生活在明末清初的李渔则认为,一个人长得白不白,在于其父精母血。“精色带白,血则红而紫矣。多受父精而成胎者,其人之生也必白。父精母血交聚成胎,或血多而精少者,其人之生也必要黑白之间。至其血色深紫,结而成胎,则其根本已缁,全无脚地可漂者……”翻译过来就是说:父精带白色,母血是红中泛紫,一个人如果接受父精比较多,他就长得比较白;若是接受母血多一点,那他的肤色就在黑白之间。若接受的是母血的深紫色,那他的本质就是黑色,根本变不白。
李渔的《闲情偶寄》之《肌肤》篇,谈的就是美白。他把白归功于父亲,认为黑完全来自于母亲,因为父亲的精是素白的,母亲的血是红紫的,李渔那个时代没有基因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论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李渔那时代的老知识分子们只能透过事物表面来猜测事物的本身。
透过事物表面来猜测事物的本身,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在中国发展成了玄学。知其然一定要知其所以然,在西方发展下来成了科学。
玄学和科学都是题外话。
回过头来再说美白。“一白掩百丑”,国人对白很执着,为了得到一张白净无暇的脸,太太小姐们瓶瓶罐罐、水呀液呀玻尿酸什么的都脸上擦,洋伞、帽子、墨镜、防晒衣等十八般武艺齐上阵,不辛劳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是这样有用吗?或许有,或许根本没有。
李渔说:“面黑于身者易白,身黑于面者难白;肌肤之黑而嫩者易白,黑而粗者难白;皮肉之黑而宽者易白,黑而紧且实者难白。”
脸比身体黑的女人容易变白,身体比脸黑的不容易变白;皮肤虽然黑但质地细嫩的容易变白,又黑又粗糙的不容易变白;皮肤黑血肉未足的易白,又黑又结实的不容易变白。
何故?人的皮肤就像染匠挑染的衣服一般。将白衣漂白,很容易。将深色的衣服漂成白色,却是办不到的。有的人的皮肤,就像绫罗纱娟一般,质地光滑,染色容易,褪色也容易,稍有一些风吹日晒,颜色就变浅变淡。而皮肤粗糙的就像毡子,染色困难,去色更不易。
古时人是怎么美白的?“及其生也,豢以美食,处以曲房。”——在她出生后,用美食来喂养她,让她住在幽深的院子里。一句话,好吃好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都躲在不见阳光深深的庭院里。
这样的美白,现代女子有几个愿意?
美白这个事,跟李渔老先生没法探讨对话。虽然我也喜欢美喜欢白,当年面嫩时不知美白更不懂美白,如今面老肤糙纵然想美白已不可能,为美白划地为牢,作茧自缚并不可取。
“薄命尽出红颜,厚福偏归陋质”。李渔老先生文末的话,我双手双脚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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