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

文/陈泓樽

我是一块石头，上帝派来的使者，凡是死去的生命碰到我，我会接待他，完成他尚未完成的使命。

我身处在一片白色的世界，没有感情，没有知觉。风雪中，一只白狼身上披着红色的大衣，缓缓向我走来，扑通一声，躺在我身旁，立刻，我增高了几十厘米，世界顿时清晰，我听到了风雪的咆哮，看到了雪山。我随着白狼的记忆，来到了一个村庄，一座座房子没有灯光，参差不齐的木板，透着寒冷，只有一座低矮的木屋，透着灯光，照映了我的内心。

他是我的主人，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族人都去寻找温暖，丰衣足食的地方。他告诉我，族人不会丢弃他的。一串记忆涌上心头，我发现了这只狼的使命，那一刻，浑身充满了力量，着了魔似的，冲向木屋。

一位少年开了门，发出“咔咔”声。一位背着大包的少年，乱乱的头发遮住了那双冰凉的眼睛，他一手拿着一堆柴火，身材矮小，他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出发吧。”大雪把视野挡住，只剩下一条敞开的白色大地，走了一天，慢慢的落日接着山头。

突然，他大叫起来，“我们走对了，这条路是对的，他们在等我。”确实，一座石碑上，用红色笔标记着前进，我很开心，为了发泄，往天上怒吼，那是我第一次叫，感觉是那么奇妙。

我趴在帐篷里，一旁的膏火是那么明亮，映着少年伟大的影子，一大早，外面就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少年收了帐篷，只见雪山之上，浪淘汹涌，雪球犹如海浪般，朝我涌来。少年颤颤说道:“雪崩……”

少年身一趴，把我护住，身体缩成一个圆形，在浪涛面前是那么渺小，一阵声音过后，他无力地趴在雪地上，双手摊开，眼睛望向天空，大口喘着粗气，嘴唇发紫，左脚被红色染成一片，没过一会儿，他艰难地爬爬起来，握着我头说:“走吧！”

一路上，雪还在一样地下，风一样地吹，变得的是他一路上对我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家族的话，我侧歪着头，看着他左脚上的伤伤口，伤口如同一条小河的出口，红艳艳的雪，成了一条路线，又是一天。

我们又发现了标记，这次石碑之上的红色印记并不明显，不远处还有一座屹立的石碑，大雪给石碑加了一顶白色的帽子，仿佛是给那石碑一丝的乐趣。他站在原地，口中一直呜咽。好一会儿，才对我说:“我们……是走对了！”便拖着左脚往前去。第五天时，我们又见到了石碑，石碑没前进的标号，只有一把血红的大叉，远处依然是一大片白色，而并不茫茫。

那把大叉好像是早已刻在少年心中，远处一样有几座冷清的石碑，他没有帽子，什么乐趣也没有。但少年什么话也没说，向着无边的白色走去，雪如同一只饥渴的野兽发出阵阵低呤，少年他坚持着，把它带着的石碑叉在血中，上面刻着的是用鲜血，涂着前进的标志，写完最后一笔，手如同西沉的太阳倒在风雪中，我什么事也没有，这种事我见多了。

我用爪子，碰碰少年，我是他，他叫远行，我侧着脸说道:“你的使命由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