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后,便很少回到农村老家,即使到了家中,也只是成天宅在家里,不愿出门,因为有很多乡亲都已经忘记如何称呼,见面也只是浅浅的微笑,十分尴尬。
记得有一次回家,在父母的再三怂恿下,勉强领下了出门买酱油的任务。我穿好鞋,走出家门,凭着许久以前记忆中的路线,朝着村里唯一的小卖部走去。
这时的太阳虽然已经快要落山,但盛夏的威压依然不减,热浪扑面而来,叫人呼吸困难,不一会儿便前胸后背都是汗。我拼命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完成任务回到家,躺在房间里吹空调。
突然,我被一声尖叫惊得回过神来,停下匆忙的脚步。定睛一看,原来是我撞到了一个10来岁的小孩,“你是谁家的?”只见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小男孩,圆圆的脸蛋儿上沾着被汗水凝固的尘土,像一个被激怒的小花猫,愤怒地用手指着我的方向质问道。
“我是村头何老师家的。”我理亏地自报家门。
“你看,把我刚做好的房子都整坏了。”小男孩指着土堆旁几个凌乱堆放的砖头。
“对不起啊小朋友,那我帮你再搭一个好不好?”
小男孩停了一会没说话,可能是觉得跟我一起也没什么意思,就转身跑掉了。
男孩的质朴和顽皮把我逗笑了,我看着旁边堆叠在一起的砖头,想到曾几何时,我也是像他一样,跟村里的伙伴成日里尽情玩闹,而今却许久不联系了。就像歌词里唱到的,觉得那时的日子很长,转眼却各奔东西。
我继续赶路,不同的是,我并不急于完成“任务”,而是放慢脚步,开始静静地感受夕阳下的家乡,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是,傍晚各家烟囱里升起的袅袅炊烟,远处飘来儿时熟悉的饭菜香,还有男主人结束一天劳作后,晚饭前整理院子的身影。而令我感到陌生的是,原本觉得很宽很长,一天也跑不完的道路,现在却觉得很短,原本旁边宽敞的房子和高大的围墙,都变得拥挤和矮小了,但到后来我才发现,不是家乡变了,而是我们都长大了。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能让你在孤独和落寞时,不断想起和怀念的,那便是你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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