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被母亲叫住了。
她指着花盆里的那棵石榴树开始絮絮叨叨我的过错,因为很久没浇水它的根部有些干。
我一边听她的指挥费力把树搬到院子里,一边狡辩自己忙忘了。
母亲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说,你这丫头。
直起腰,呼出一口气,看着母亲细致的拯救那棵石榴树。
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它。原来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好要冲破花盆束缚的准备。浓密的根部从花盆里面长到了外面,经过一个冬季很少的理会它仍顽强的活着。
浅灰色的四枝随意伸展,放眼望去还残留着冬日的余音。缺水的表皮紧紧黏住枝条,仿佛在控诉我对它的疏忽。
我这才发现喜欢花和拥有花真的有很远的距离。如果照顾不好让它死去,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拥有它,只是静静地远远地看着它,看着它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母亲处理掉一张织得颇为别致的蜘蛛网,我呆愣了半天,蜘蛛是如何拥有这样高超的手艺。
母亲推了推我,她要浇水了。
清粼粼的水一飞而下,枝条上的灰尘全落到花盆的泥土里,属于泥土的湿润从空气中袭来,感觉好像眼前的石榴树在抖动着沉睡的身躯,准备这春日的伸展发芽。
洗干净的石榴树焕发着清新的气质,在暖阳下才发现它的枝芽上长满了很多细小的红叶子,火红的燃烧着它的生命力。
看它美吧!
嗯,很美。
我和母亲静静地在院子里欣赏着石榴树的美和坚韧,不时相看一笑,仿佛为我们共同发现生命的美而感到幸福。
你不是还要再种点别的花吗?
这都怪你爸!总是没时间给我买花盆!我都告诉他多少回了!
听着母亲小小的抱怨,我偷偷地笑了。记忆中父亲总是拿任性的母亲没有办法,也总是忘记他答应母亲的事,可他们依然相守了这么多年。
看着他们很是羡慕,幸福就是这样感人的存在吧!
不多时院子就摆满了各种花,母亲一一浇水施肥,像个艺术家般的投入和专注,她是真的很爱花,也把它们照顾的很好。
一阵微风袭来,晃动着其中一片叶子,它是在和风打招呼吧!
院子外的两棵山楂树也开了花,风来就闻到了它们的花香,淡淡的,很舒服的划过你的嗅觉。
弟弟拿着相机正在练习,他拍照的对象正是外公和外婆。
老人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坐的规规整整,摄影师不知从哪拿出做好的甜食让外公喂外婆一口。
画面定格在那一刻,外公略显僵硬的用小勺递给外婆,外婆高兴地笑着去接。
不知怎么我的眼睛就湿润了,心里很感动,这种相守白头的浪漫总让人抑制不住的感动要度过多少个重复的平凡岁月才换来这年老的相知相守!
抹去眼角的泪水,母亲看见了肯定又会说,和你老爸一个样,感情总是脆弱的要命。
想着她说话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有次不知道看什么战争电影,我和父亲同时泪流满面,母亲一边絮叨一边给我们俩拿纸巾,还一脸嫌弃的嘲笑父亲的大男人脆弱模样。
想到父亲,也许该提醒他不要忘记给母亲买花盆。
打理完院子里的一切,抬手看看时间,这下是真的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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