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能杀死我的,使我更强健。
2.生命就是挫折与痛苦,这是强者的命运,所以要爱你的命运。
3.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之路已经在眼前展开,只需迈开步子,完全不必在效仿他人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4.谁放弃战斗,他就是放弃了伟大的生活。
5.一个人只有充满矛盾才会多产;只有灵魂不疲沓,不贪图安逸,才能永葆青春。
6.如果一个人拥有他的生命之“为何”,就差不多能对付一切“如何”。
7.没有音乐,生活将会是一个错误。
8.要成为一个人,不要跟随我,成为你自己。
9.一件东西的价值有时候并不取决于人们的收益,却取决于人们的付出,取决于人们为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10.人并不追求幸福和安定,人追求战斗与敌人,正是由于此,那著名的“灵魂的平和”是被排除的。要是一个人赋予灵魂的平和比斗争,生命和丰富性以更高的价值,那他肯定是一个颓废者。
11.我们的文化症结恰恰在于有太多狂妄的游手好闲者和残缺的人性;我们的大学——事与愿违——是这种精神本能枯萎的真正温室。
12.我们的“高等”学校全都致力于最为暧昧的平庸,到处都是一种无教养的匆忙,例如23岁的青年还没有“成熟”,还不知道从事各种职业这个“主要问题”的答案,仿佛就会耽误什么似的。一个更高种类的人,恰恰因此不喜欢“职业”,因为他懂得召唤自己,他有时间,他自己支配的时间,他根本不考虑是否“成熟”的问题,在高等文化意义上,30岁的人是一个新手,一个孩子。
13.人们必须学习看,人们必须学习思,人们必须学习说和写:所有这三个任务的目标都是一种高贵的文化。
14.一个有天赋的心理学家会本能的避免为看而看;这同样适用于有天赋的画家。
15.为了能够有艺术,为了能够有任何一种审美活动和审美直观,一种生理前提必不可少:醉。醉必须首先提高整个肌体的兴奋度:在此之前任何艺术都不会出现。所有极为不同类型的醉都具有这种力量:首先是性冲动的醉,这种最为古老、最为源始的醉。还有随着一切强大欲望、一切强烈情感而出现的醉;节日的醉,竞赛的醉,表演的醉,胜利的醉,一切极限运动的醉;酷刑的醉;破坏的醉;在特定气象影响下出现的醉,如春天的醉;或者在麻醉剂的影响下产生的醉;最后,还有意志的醉,一种积蓄的、膨胀的意志的醉。——醉的本质乃力的提升与充沛之感。
16.阿波罗式的醉首先使眼睛处于兴奋状态,从而获得梦幻的力量。画家、雕塑家和史诗诗人都是卓越的梦幻家。
相反,在狄奥尼索斯状态,全部情绪系统都会兴奋起来、高涨起来:从而把它的所有表现手段一下子释放出来,把表现、模仿、变形和转换的力量,把各种表演和做戏的力量同时调动起来。这里,本质的东西始终是变形的轻快,是不能不做出反应。狄奥尼索斯式的人不可能不去领会任何一种暗示,他不会忽略任何一种情绪的符号,他有最高程度的领会和猜测的本能,正如他具有最高程度的传达技巧一样。他进入每一个躯壳,进入每一种情绪之中:他不断地变形。——音乐,就我们今天对它的理解而言,同样是情绪的一种总激发和总释放。然而,它只是一个丰富得多的情绪表现领域的残余,是狄奥尼索斯戏剧的一种仅存的残留物。为了能够使音乐成为单独的艺术,人们使若干感觉机能特别是肌肉机能停顿下来,于是,人们不再马上活灵活现地模仿和表现他们感觉到的一切。尽管这是真正的狄奥尼索斯的常态,总之,是其源始状态;音乐则是其逐渐获得的新产品,代价是:与这种源始状态最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若干能力丧失了。
17.从本性上看,演员、戏子、舞蹈家、音乐家和抒情诗人基本上是同源的,原本是一体的,但逐渐专门化了,彼此分离了——甚至于相互敌对起来。抒情诗人与音乐家、演员与舞蹈家的联盟最为长久。
18.没有什么东西是美的,只有人是美的。全部美学就建立在这个朴素的观念之上,它是美学的第一条真理。第二条真理:没有什么东西是丑的,只有退化的人是丑的,——审美判断的领域就此得以规定。——从生理学角度看,一切丑陋的东西都会令人虚弱和苦恼。它令人联想到衰败、危险和无能;面对丑陋之物,人真的会丧失力量。人们可以用测力计测量出丑陋事物的作用。一般说来,凡人受到压制的地方,他就会预感到某种丑陋之物的临近。他的权力感、他的权力意志、他的勇气、他的骄傲——所有这些都会随丑陋的东西而下降,随美的东西而上升……
19.一切美都会刺激生殖,——这恰恰是美的作用的特色(proprium),从最感性的直到最精神性的……
20.当我们传达自己时,我们不再能充分地尊重自己。我们本己的体验完全是不善言辞的。就算它们想传达自己,它们也做不到。这是因为它们缺乏语词。我们已经超出了我们用语言所要表达的东西。在所有言谈中,都包含着几分蔑视。语言仿佛只是为平均的东西、中等的东西和适于言谈的东西而发明的。说话者已经用语言把自己平庸化了。——从聋哑人和另类哲学家的道德看来。
21.每一种抱怨中都暗含着一种周密的报复,人们因为自己的不爽、有时甚至因为自己的卑鄙而指责那些与他们不同的人,仿佛后者是一种犯罪,是一种违法的特权。
22.道德谎言不是素朴地说,“我不再有任何价值”,而是借颓废者之口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生命毫无价值”……这种判断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危险,它是传染性的。
23.危险迫使我们坚强……第一原理:人必须有坚强的需要,否则,决不会变得坚强起来。
24.人们得过且过,急功近利,不负责任:而人们恰恰把这叫做“自由”。
25.随着对于爱情婚姻所持的日益宽容的态度,人们彻底清除了婚姻的根基,即一种机构得以由之建立的东西。人们决不再把一种机构建立在一种特异反应之上,人们也不把婚姻建立在“爱情”之上,——人们把它建立在性欲、财产欲(老婆孩子即是财产)和支配欲之上。现代婚姻丧失了它的意义。
26.我的天才概念。——伟人和伟大时代一样,都是积聚着巨大能量的炸药;其历史的和生理的前提始终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他们聚集、堆积、储存、保持着能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发生爆炸。伟人是必然的,而他们出现于其中的时代则是偶然的;他们之所以几乎始终是其时代的主人,就是因为他们更强大、资历更老、蓄势的时间更长。
27.当一个哲学家沉默时,这可能是心灵的顶点;当他自相矛盾时,这可能是爱;说谎可能是认识者的一种谦恭。
28.美决非偶然。——甚至一个种族或家族的美、其在一切姿态中表现出来的优雅和宽容,都是经过努力达到的:和天才一样,它是世代累积的辛劳的最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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