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好像征文神话系列的稿子,赶紧投稿去。
某天,我从南京坐高铁回安庆,下火车的时候是4:40分,出安庆站是5:00整,本来是想去西湖绿洲城的姐姐家,好巧那几天马拉松人类突破两小时,就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自己出站右拐,直奔而去,刚开始一路新鲜感,拍拍照,看看夕阳。
渐渐的脚走的是越来越累,口渴干燥,天也渐渐黑了。
越走人越少,偶尔过几辆矿上的大车。
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小卖部,小卖部里是个老太太孤零零一个人。店门老旧,整个人暮气沉沉的坐在店门口拄着个黄金棍做的拐杖。
我拿了两瓶水,准备付钱,可这里没有二维码,只能现金,可我又没有,怪就怪我手贱拧开瓶子喝了两口。
见我着急忙慌的翻包好半天,老太太问我哪里人,我如实回答。
她笑了笑,说没事,明天付也一样,还说天黑走夜路不好,现在没几个小年轻敢走夜路。
我说没事,这边不都有路灯么,再说有什么好怕的。
老太太还挽留我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再走,我婉拒。
再三保证我会把钱在明天送过来时,老太太摆了把手:“一两块钱,当我把碗水给你喝了,没事的,没事的,路上注意安全,莫要怕。”
我连忙道谢。
走到黑寺岭路口时,因为建筑大桥,导航上在那一段路口有个小岔口出现了,我看了半天也没敢走,那条路直通山后,思来想去,还是走大道。
可这时手机快没电了,将近7点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高空中一览无余,一轮皎月当空。
大风呼呼的刮着。
顺着大道走,我才发现,黑寺岭这块没有路灯,前后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耀着不远的路面,两边都是漆黑的山或者田野,大风一刮,掠过枯枝发出各种怪异吼叫。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两边的树冠遮掩的月光都透不进来。仿佛一张漆黑的大嘴。
我走了进去,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说不怕。那是假的,我只能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也就一小段而已。
可脚步是越走越快。
突然身后吹来一股风,传来哗啦啦密密麻麻的声音,我浑身一紧,仔细一听,哗啦啦的声音。
虽然脑子里想的是没有鬼东西,可人这时候怎么可能相信自己心里的话?
心里总想着要不要回头看一看?
刚一回头,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外婆讲的,走夜路,不管身后传来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一回头肩膀上的火焰就被吹掉了。
可真有什么怪东西在身后,你不看清楚,脑子里会延伸无数古怪恐怖的画面。
随着身边草丛一晃动,不知道什么东西窜了出去,我吓的拔腿就跑,跑的过程中回头看了一眼。
黑暗里,余光看见一道横贯整个马路的影子,无数的小东西正快速爬动着,当时后背一凉。
猛跑。跑的人都快岔气了。
奔跑中,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舅舅接我,结果近三个小时的导航加放音乐,手机已经关机了。
没了念想,跑的越发的快。冲出小树林时身后声音停了。
一堆树叶冲了出来,之后非常灵性的在跑出的一瞬间后,又被风吹了回去,只有几片树叶穷追不舍。
我才看见,真是树叶被风吹动着。
虚惊一场!
看着一片跑到我面前的树叶,我心里狠狠地骂了句:就你这么个逼玩意吓老子。
我一脚踩住其中一只枯叶,发出一声清脆的卡擦声,心里一咯噔。
“哗啦啦”
黑暗的树林里,狂风大作,一堆树叶怒吼着冲了出来。
卧槽,没这么巧吧?
拔腿就跑,已经有树叶跃过我的头顶,落在我的书包上,心想这他妈的完犊子了。
等跑出去一百多米,那些树叶才停下来,一片片的找草丛躲了起来。
此时已经能听见矿里的广场上传来的音乐声,也不着急了,笑着骂了自己胆小如鼠,怂逼,垃圾的安慰词后,快步向着小镇走去。
远远的看去,凹陷下去的一块盆地里,灯光熠熠。
心里才舒了口气,明明没什么东西,自己吓自己,跑的浑身是汗。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看到希望时,仿佛被抽走了气力一样,我走着走着感觉越来越累,我以为是上坡,没在意,结果拐过一个弯时。
走着走着,猛然一顿。。
瞪大眼……惊恐的看着地面。
透过身后淡淡月光,我看到……面前地上的影子,我……我似乎脖子上骑着个什么东西啊。
它还……一晃一晃的?
活的?
看着影子,一想到这儿,我浑身一冷,只感觉天灵盖被雷劈了,过电一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脖子以下凉的透透的。
身处冰窖般的感觉。
脑瓜子嗡嗡的。
刚刚还没感觉累,现在感觉整个人如同背着个大山。
我咬着牙,缓缓抬头……一道白色的影子迎面扑了过来。
空气都安静了,人家说死亡时会回忆生前的往事,我估摸着都是扯淡的。
我当时感觉自己估计会死回家的路上了,第一次不信鬼神的我在那一刻信了。
扑过来一瞬间,我疯狂的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那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了。
拳拳到……肉?
打上去发出噗噗声?
我闭着眼拳打脚踢,听到身后一声“哗痴~格拉拉”
那声音在我听来就是:小哥哥快来玩啊……
玩你大爷!!!
心想这鬼还能发声音?
没想象中的一击致命,或者绕脖子狠狠来一口。
不多想,老子爆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逃!!
这一跑不得了。
“格拉拉,格拉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声声传来,追来了?
老子三魂以失七魄,顾不得什么肩膀上这火那火了,老子那么回头一看。
这家伙抱着我的腿咧嘴冲我乐呵。
“老弟,来啦?”
不对……重来。
我当时定睛一看,原来……那白色身影是一个编织袋。
一想清楚,刚刚的后怕,顿时化为怒火。
“卧槽,卧槽,卧槽”
我冲上前去,狠狠地在编织袋上发泄着,撕扯着,使劲的踹它。
我是不抽烟,抽烟的话我都想把它烧了。
“那个傻逼啊,昂?马勒戈壁的……傻逼,我操你妈的,曹尼玛,臭傻逼。把编织袋挂树上吓你爸爸,缺德的傻逼玩意……”
“不得好死啊~”
我浑身颤抖的伫立风中凌乱……
哇~的一声,今晚这一切都化作委屈,顿时憋不住了,我哭了,大哭,恐惧顿时化为泪水那是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哭了一会儿,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被编织袋吓哭,又有点好笑。
“呵呵呵,哈哈哈,傻逼,傻逼”
又哭又笑,最后两句不知道骂自己还是骂那个挂编织袋的缺德家伙。
平复了好半天心情,我摸干眼泪,看着这个破编织袋,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
“格拉拉,格拉拉”
“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编织袋都笑我?”
刚刚平复的心情,又燃烧起来了。
“格拉拉你妈个头啊,我让你格拉拉,草”我上前把编织袋上的绳子从腿上扯开,死命的扯着。
如果有人路过的话,一定觉得这个面目狰狞的对着编织袋发泄的家伙是和神经病吧。
我把编织袋捏手里,仿佛在路上抓了个妖怪的法师,一路走一路扯。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到了镇上,我把编织袋扔垃圾桶。狠狠吐了口唾沫。
此时,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刚才不知道,这会儿风一吹浑身冰冷。
我哆嗦着,朝前走去。
看见了广场上跳舞的大妈,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同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对人生有了新的看法。
“活着真好”
“他妈的,自己把自己吓的要死。”
顺着记忆中的路走了下去,这回心里不害怕了。
穿过小镇……
我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大概还有2公里的田园路。而且……因为修路,路灯不亮。
虽然很熟悉,但经过刚才那么折腾……不害怕?扯淡,我怕。
但电话打不通,周边也没人……
只能硬着头皮走。
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草垛里窜出个什么怪东西。
不过还好,没什么意外。
地上一层厚厚的东西,铺满了一地。
“这地上什么东西?鞭炮?谁家做喜事啊?”
没多想,前面再有个几百米就到家了,虽然把路边的稻草人当成活人,把黑影里的重影当成潜伏的野兽……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我学乖了,不在看周围的环境,低着头哼着小曲儿。
“夜里做个美丽的恶梦~”
啊~~~
我失控的声带颤抖着拉出了一声惊惧。
迎面走来了个人影,活人。
白发苍苍,拄着拐棍,颤巍巍的走着。手上还夸着个篮子,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人影似乎也被我吓一跳。
我没发难,她倒先说话了。
“切,把我人黑一跳。”
“嗯走路怎么没得声音呐?把我人心黑着直蹦滴。”
是个老太太。
卧槽,卧槽,卧槽。
我的心脏受不了了,一听声音,在仔细一看,这不是刚刚村子里的阿婆么?
“阿婆,你这么大晚上还出来干嘛?”
“还把你吓的要死,你把我吓的也差不多了,阿婆。”
“我今天晚上一路上被吓好几回了,人都吓的快死了,您在吓我,我可能要比你提前几十年过去哦”我拍着胸口。
“你这半夜三更的搞什么东子?”我问。
“我啊?我人到地里拔点山薯(地瓜)哦。”
“哦,这半夜的还搞莫东子啊,赶紧回去,万一摔到了,不得了的事。”
“呵呵,好,好着,不讲咯,嗯赶紧家去吧。”她催促我。
“我送送你啊”我上前去扶她。
“不用哦”被她回绝了,她一把打下我的手。
“那你慢点哎”
“晓得哦,呵呵呵”
看着她的背影,我一抹手背,湿哒哒的,应该是泥巴吧,想着她家不远,我就自己回家了。
到家我一看钟,9:54分。
四个小时五十分钟多才到家。21公里。
外婆还问我怎么回来的,我笑着说:你外孙从安庆走着回来的。
外婆不相信。
没一会儿舅舅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去他哪儿,我说我好奇走回来看看。
就着还算温热的饭吃了两大碗。
边吃边和外婆说路上的事情,手舞足蹈的说着,外婆笑眯眯的看着我。
当我说到那个阿婆的时候,外婆脸色一变。
“你说的那个阿婆?”外婆问我。
“昂?就是大妈家拐过去那个村子头一家啊?那个老婆婆,一头白发的那个,之前还来咱俩聊天的,你忘了?”我嘟囔着道:“这猪头肉真好吃……舅妈烧的?”
“莫瞎讲”
“我骗你干嘛?那老太太大晚上还去地里拔山薯……一点都不晓得省心。”
“那老婆婆前天晚上在菜地里栽死了”外婆幽幽的说:“算上今天都三天了。”
轰隆~
我只感觉头皮一炸,眼前还浮现着刚刚经历的一切,那个老太太的脸和她说的话,都仿佛在我眼前晃悠,耳边还有她走时“呵呵”不停地笑声。
三天了……也就是说我去南京的那天晚上……
那刚刚的是……
“不可能……我路过时……”
一个念头闪过。
“鞭炮……”
我的天,一路上自己吓自己,差点没吓死,真遇到……结果还聊了半天。
还想着送人家回去。
当天晚上我就早早睡觉了,没打游戏,没看小说,满脑子都是嗡嗡响。
第二天中午,头昏沉沉的,眼皮都疼的要死。
高烧。
舅舅舅妈都上班去了,就我和外婆在家。
外婆摸了摸额头焦急的说:“我滴个乖乖儿子~一定是昨晚上那个老太太吓吓到你了。”
我没说话,事实上我说不了,嗓子干疼干疼的,口渴,发出的声音和破锣一样,沙哑。
不一会儿,外婆拿个小碗,四根筷子,开始做法。
这招就是去邪的。
一阵念念有词后,外婆斩钉截铁的说:看,什么人念了都立不住,就念叨她,立马立住了。
外婆又拿出些小外公去世时没用完的黄纸,在大门口烧了一些,边说边骂。
“你死了都不省心啊,来吓我家伢子”
“他是好心送你哎,你还来吓他”
“平日里我家有什么菜还回回送你一些,你就这么做事的啊”
我听着好笑。
闭着眼,外婆念叨完没一会儿,筷子,哗啦一声倒了。
隐约的,我感觉有水溅射到脸上,艰难的睁开眼,外婆正五指沾水,往我脸上弹。弹完还把筷子再我头顶绕三圈。
随后我看外婆端着那碗水,走到门口对天上一撒。
“好了,你睡一觉吧。”
………………
哎,你们还别说,卧槽得嘞,我睡醒了之后确实,头不疼气不喘了……不对,头不疼也不昏了。
你说邪性不邪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