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感慨时间过得太快,要是能回到小时候该多好.那不仅仅是五六岁,是我记忆的开始,也是我真正拥有故乡的起点.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总能从经历,从阅读中找到童年的契合点,那种不经意总是让人战栗,若没有这时不时的提醒,我大概早已把它忘记.那些年的丰富生活衍生出来的快乐和少年烦恼多的可以写成一本书,但我只能遗憾的用少数的文字描绘几分.
昨天得知爷爷住院,心生恐慌.在外求学最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参与,只能干着急.我疯狂地回忆与家里老人的故事,万幸没有大事,自己却从童年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我说我爱天边的白鸽
我说我爱流动的黄河
我说我爱树上的黄杏
我说我爱炊烟袅袅的屋舍
我说我看见地盘车 小毛驴
我说我看见槐花树 燕子窝
看见小伙伴与我贴身上墙
看见奶奶登三轮带我在太阳下快活
这不是我童年的全部
却被它们捆绑迷惑
跳出来 又跳进去
跳出来 又跳进去
当我再次站上这片热土,它已经夷为平地,连同我过去的光阴一并淹没.回首往事有时候就像是翻阅陈旧的日历,昔日曾经出现过的欢乐和痛苦的时光成为了同样的墨迹,在泛黄的纸上一样暗淡.更悲惨的是连日历都在消失.我无法带领后代经历我的童年,指我曾在哪儿跳皮筋,在哪儿过家家,在哪儿买零食,去哪儿采过花.回忆无法满足我,它不能还原过去的生活,只是偶然提醒我们过去拥有过什么.但我常常以篡改为荣,将我的黑历史偷梁换柱,来满足内心的虚荣,让过去的人生丰富和灿烂.
童年生活的地方不会永远保留.社会趋于文明,它有幸存在很美好,失去了也只能自我叹息.我们向往辽阔的草原,幽深的森林,却无法真正拒绝都市文明的诱惑.我们都一样,在身不由己的享受社会进步的同时,又在咬牙切齿的吐槽故乡的消失,怨天尤人.这种悖论常常令我们迷惘而又无奈,所以寻觅童年成了我们”人生来就是受难的”中的又一苦
还没有能力拜访欧洲,但在影视作品和图片的描绘中也了解一二,欧洲的古老建筑与周围现代文明的屋舍相辅相成,毫无违和感.相同格调的雕塑,商店,保留至今的古老街道,脚踏此处,仿佛置身于16世纪,品味意大利浪漫风情,感受西班牙的热情火辣.现代与悠远的历史那么亲密和谐的拥抱在一起.就算走在流光溢彩的时尚购物中心,脚下仍是经历时间打磨的中世纪石子路,甚至可以听到这繁华街道千百年走过来后的那一声声的叹息.然而身边几个古城,似乎很难将它的历史与现代结合,虽然我也不想这样说. 在簇新耀眼的水泥路上,我无法看到一个千年古国的淡定神韵,接受不了全国上下统一的古建筑审美取向,让旅游景点将建筑,道路,现代文明艰难的结合在一起,圈于范围之中,一旦走出这个范围,马上不知所云.
当所有彪悍的野性,草莽的英雄气概被现代文明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只能在操场散步的老奶奶身上,在有两坨红腮头的孩子身上,在马路狂飙的少年身上,寻找我失去的难以释怀的遗憾又甜蜜的童年的痕迹.
罗大佑的<鹿港小镇>似乎唱出了我的心声,不知道这算不算民谣.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街道 鹿港的渔村
妈祖庙里烧香的人们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清晨 鹿港的黄昏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再度我唱起这首歌
我的歌中和有风雨声
归不到的家园 鹿港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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