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婆婆知道我用这样的标题写她和公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羞涩且从未上过学的她,这大半辈子估计都没想过什么是爱情吧?但是,一起相处的日子里,我却亲眼见证了他们之间那种特殊的情感。
在我刚走进这个家庭的时候,对婆婆充满了同情!在我的眼里,婆婆简直是这个家的杨白劳,而公公呢,呵呵。。。。。。。每年回老家过年的那些天里,婆婆几乎每天都在起早贪黑的干活,一家人的饭,所有的牛、羊、鸡,家里里里外外的活儿她几乎全部包揽,我这个外地的媳妇儿能帮上的很少,很多时候即使我想帮忙她也不让。而公公呢,总是悠闲地躺在大火炕上,跳跃的炉火常常照得他虽然已经不年轻但却很俊朗的脸红红的,酷似电视里的地主老财。有时候他还会嫌婆婆包的饺子不好吃,调的饭菜不入口。在这个依旧男尊女卑的家庭里,婆婆“被压迫”的形象在我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直到2013年,因为实在没办法只得把婆婆接过来帮我孩子 ,而公公因为要给正在上高三的大孙女做饭只得留在了老家。就这样,年轻的时候因为生活所迫曾经长期两地分居的小夫妻,现在却因为儿孙不得不再次成为分居的老两口。而正是在那一年,我才真正地了解了他们之间那种特殊的感情。
在儿子出差不在,语言、饮食、环境都很是不习惯的陌生的地方,婆婆显得异常的孤单。虽然我每天竭尽全力地对她好,陪她聊,带她逛,但是她那落寞的眼神却无时不在告诉我:她很孤独!很多次,我都看见她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或者地板,时不时地哀叹声经常让我愧疚不已。但是如果婆婆的的手机恰巧在她发愣的时候响起,她会立马起身到处找手机,然后脸上瞬间温柔地开始接听电话。沉默的她操着浓重的家乡话开始了或长或短的通话,有时候满脸的幸福,嘴角上挂满了微笑,不用问,那肯定是公公的电话。有时候,挂了电话后她还会用拖着她那特有的音调告诉我说:“你爸。。。。。。。”前两个字总是散发着无言以喻的亲切和温情。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2013年11月,公公刚回老家一个月多,不知道是放心不下婆婆还是婆婆心情不好,公公突然说他要过来。而且是搭乘村里过来的长途货车连夜过来。惊闻消息的我立马给老公打电话让竭力阻止!可是,老公很快就给我打电话说阻止无效。因为公公根本听不进去,不仅他,连同哥哥、姐姐一起劝阻都没用,而且死活不让定火车票,说火车没有合适的时间而且费钱。就这样,公公在作出决定后的两个小时左右就坐上了一辆往这边拉货的大卡车。11月的天气里,七八个小时的夜行,我不知道在车上被冻得缩成一团的他一路上心里在想什么?是否想到了爱情呢?
这边的婆婆在得知公公上车后,几乎一夜未眠,时不时地起来转悠,打开家门张望一番,即使明知鸟笼子一样的单元房里是翘望不见什么的。凌晨刚过,她就起来开始做饭,虽然最后只是简单的稀饭,但却被她反反复复的热了无数遍。
最让人动容的是,公公来后仅仅只呆了十个小时候左右,不管我怎样的劝他呆几天再回去,他都说不行,大孙女要上学,他得赶回去。一夜未眠的他,在这十多个小时候里只稍微躺了一会会,便起来带着因为不认识路平时不敢走远的婆婆出去溜了一圈,给买回了不少的小玩意,还把婆婆住的房间的房子给收拾了一番,说是怕天气越来越冷冻得不行。十多个小时候之后,公公便走了,依旧以他特有的固执坐着来时的大货车回去了,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公公走后,婆婆一脸甜蜜的告诉我公公给她买的东西,带她去的地方,那虽然皱纹不少但却依旧清秀的面容上所荡漾出来的柔情让我瞬间想起了热恋中的女子!公公走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婆婆都非常精神,着实让我惊讶。直到后来婆婆和女儿同时感冒,公公又立马赶过来救急。
等到后来公公终于过来和婆婆在一起后,婆婆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来沉默无语的她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又说有笑的,连当时才5岁半的女儿都说:“呀,你看我爷爷一来我奶奶话多得呀!“口无遮拦的小家伙此话一出,婆婆立马害羞得不行了,而我呢虽然强忍着没笑出声音,但当时的表情肯定更是滑稽、搞笑。是的,公公的到来,让婆婆原本干瘪的生活一下子鲜活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现在,婆婆和公公又过来了,在经历了公公的一场大病之后,他们两个更是形影不离。而不管在公公在病中脾气多大,婆婆情绪不好时候多么的令人不知所措,他们都是对方最忠实的依靠。听老公说,婆婆两岁就没了爸爸,看着公公婆婆经常一前一后想跟着出去的背影,我常常想:对于婆婆来说,公公在她的心里到底占有多重的分量??公公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婆婆却目不识丁,这样两个年轻时候一个英俊、一个漂亮人儿一起风风雨雨四十多年,养儿养女,期间该经历了多少的困难和不易呀?他们这大半辈子走下来,不知道会对爱情有什么样的感想?陪着对方慢慢变老这样在父辈很容易、很理所当然的浪漫,竟然成了我们现代人眼里的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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