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虽说我是农村女孩,但在我的这一代,家族由于男孩过多,女孩过少,我的童年便在大家的宠爱下成长。我的爷爷奶奶特别喜欢我,而我也特别的亲近他们。
十岁左右,夏天的时候,奶奶便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大门旁边,拿着一个竹子做的挠痒的小工具,喊一声:妹仂,过雷。我便乐呵呵地过去,奶奶说帮我挠下后背的痒。我高兴地应允,在奶奶的指挥下拿着挠痒器像耙田样,一排一排地由上往下刷,刷了几分钟,奶奶似乎不过瘾,直接叫我用手抓。
小手挠在奶奶有些厚的背上,有些吃力,幸好有指夹,但又不能太用力,怕挠出血来。
奶奶一遍遍地发出指令:上面,下面,左面,再左点,右面,再右边点,肩夹骨,用力点……小手在这个有些厚又有些粗糙的背上不停地挥舞着,跳动着,直到酸了,奶奶满意地说:好了!我便停止。
此后的N多年里,只要是夏天,有时候是冬天,奶奶的背上总会留下一条条鲜红的印痕,爷爷有时候也会让我挠一挠。挠过后,他们都会高兴地说:唉,妹仂真会爬痒,爬的真舒服。
读了师范后,在家里的日子渐渐少了,只有寒暑假的时候,偶尔也会挠一挠,那只竹子做的小工具便经常被奶奶握在手中。
多年以后,爷爷奶奶相继过世,我再没给别人挠过痒。
前几年,有一次晚上睡觉前,老公说我这后背特别特别痒,手挠不到,让我帮帮忙,于是我便习惯性把以前奶奶训练我的方式给他挠了一遍,老公惊奇地说:“你怎么这么会挠痒?连下一个痒的位置都精准抓取到位,而且肩夹骨最痒的位置我没说,你特别加重了,真是爽!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咯咯笑了几声,开玩笑地说:“我可是从小到大训练过的,挠了十几年的痒呢。”
一个月前,小宝说她身上痒,冬天的皮肤是干燥些,容易痒,于是我又拿出了我的“看家本领。”从那以后,此后的每一天,睡觉之前小宝都会趴好:妈妈,好痒。我知道有时候她不是真的痒,而是享受我的指尖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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