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三千万年前,寂寂的蓝色地球收到了自然给予的最灵动也是最慈悲的馈赠,一朵美丽的花开。在随后漫长的地球生态中,花儿随四时而开落,春华秋实,兀自生长,直到人类诞生。
人类习惯把所有认为好的东西据为己有,我们的祖先大概也这样。他们把美丽的花移植到自己的院落旁,希望它们为自己绽放,希望它们有更多的芬芳。他们会为花儿起名字,有些斟酌,有些随性,也有些是敷衍。
斟酌的名字犹如珠玉,只轻轻念一下,就有花香绵绵,久而不去,杜若、芙蓉、牡丹、辛夷、凌霄、蓝花楹、剪夏罗、朝颜……,如梦幻一般,何似人间?
当然,大部分花名的好还是在贴切上。
秋天的时候波斯菊当季,有一种是一根主杆,若干分叉的,每个分叉上都缀了小花,明艳艳的橙黄,漫山漫谷,随处可见,有着质朴而野趣的力量,这种菊叫做“黄秋英”,最能打动人心。
“黄秋英”的波斯菊就很美。
风信子、一品红、紫罗兰、含羞草、三色堇、大丽花、银叶菊……花如其名,一点不差的。
但是,绝大部分的花儿是被随性的人随性安个名子了事的,非洲菊,北美冬青、豌豆花、金鱼草、鸡冠花、牛膝菊、鹿角草、大狼耙草、矮狼耙草……,起名的人随性所欲,可怜的花无论开得多娇美也要顶个粗壮的大名,挥之不去。
说起来,花草届也有那“花不符名”的情况,我其实特别好奇起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例如“羽衣甘蓝”,听起来好像飘渺的仙子,跨越时空,从远古盛世的玉阶楼台轻歌曼舞而来……,实际上,用东北话一翻译,就是紫色大头菜,大拉皮的主料。
还有一类属于完全不知所云的花名,木贼、小钢炮、黑法师、狼台毛牙菜……,这些起名字的人啊,真是令人敬佩,更想认识了。
其实,花儿大概从不曾计较过所谓的名字,相对于籍籍后辈而言,它们才是这片广袤大地的原住民,它们不会为谁而开放,也不会为谁而凋零,它自有秩序,自有馨香。
只是爱花的人执拗的认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一定包括,早晨迎着朝露出门的时候,一朵小花温柔地告诉你它的名字。
我们多么希望,那个名字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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