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7年的正月初九到现在,有个人扮演了自己生命中最沉重,最不敢提起的角色,那就是我的父亲。说沉重是因为每次一想起和父亲有关的任何字眼和情节,自己都不能自已;说不敢提起,是因为是觉得自己内心有些许的愧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的自己还没来得让父亲尝到苦尽甘来的滋味,父亲就已经离我们而去……
我的父亲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特别勤奋,下地干活时,总是村子里第一个起床的,每年的农作物收了西瓜,又套种棉花,棉花收了又播种小麦,冬天比较冷,不能下地干活,他就去给别人家打零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岁月在他的脸颊上留下印记的同时,也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可阻挡的岁月洪流:脑溢血。
2001年,我在读小学,姐姐读初中,哥哥读高中,父亲正在村里的棉花站里打工,突然一阵眩晕,从两米多高的棉花垛上摔了下来,医生诊断为脑溢血,前前后后花了一万万元。如果说以前的经济还算凑合的话,那么经历过父亲大病之后,家里真的一贫如洗了,所有的事情和农活完完全全靠母亲一人承担了。心疼,更心痛,无力的言语和缺乏笑语的脸庞,只有好好读书。
2011年,我读大二,姐姐读研究生,哥哥上班,父亲又一次病发脑溢血,相隔十年,母亲手头的一丁点积蓄又全部花光了,还有外债好几万……又是紧张的几年,拮据的生活让我不知道什么是新衣服,不知道什么是零用钱,更不知道什么是独立的空间,我所知道的就是好好读书,再好好读书,不让母亲生气,让父亲开心。因为穷人家的孩子只能
2017年,我工作第三年,姐姐工作第二年,哥哥在家务农,数九寒天,父亲起来去晨练,因为天太冷,所以脑袋受凉,又一次引发脑出血,到医院之后,大手术,小手术,父亲不断的被推回在手术室,CT室之间,不能吃东西,不想吃东西,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一个月,两个月,病痛在精神上折磨父亲的同时,也将他健硕的躯体不断的噬咬着,从健硕到骨瘦如材,从乐观开朗到潸然泪下,也许是父亲早已预料到自己生命的归期,才会告诉母亲:咱们回家吧,不要让孩子们花钱了,到时候落得人财两空。病危通知一次又一次,姑姑们催促我准备后事,曾几何时,医院的走廊边上站着泪人似的兄妹三人。曾几何时我想抓住病魔好好质问:为什么要折磨我的父亲?那么勤劳朴实的一个人,这个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2017年的正月初九,父亲拉着母亲的手,在呻吟声和母亲不舍得泪光中睡去,悲痛,无力,呼天抢地,我特别希望用自己的呐喊和悲怆叫醒睡去的父亲,我希望他能看到我穿上婚纱的样子,我希望他能把我亲手交给小七,我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小外孙,我更希望他能和母亲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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