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演讲与人生 》栏目,看到过这样一篇报道:2021年11月16日,中国远征军唯一活着走出野人山的女兵,中国远征军的“活化石”、“活档案”:刘桂英老人,在合肥逝世。
刘桂英老人以前,我只是从某些文章中了解到关于中国远征军的只言片语,所以对此印象并不很深。但看了这篇报道之后,我被当时的悲壮场景深深地震撼了。
所以,今天我想把这个故事复述下来:
1941年12月23日,日军轰炸仰光,缅甸告急。
一旦日军侵占缅甸,中国将失去滇缅公路生命线。
这条公路有多重要?滇缅公路,是当时国内唯一连通国外的陆上交通运输通道。一旦滇缅公路失去畅通,国内抗战形势必将急转直下!
为保护这唯一的援华抗战生命通道,经过紧急决议,南京政府决定派一支远征军,奔赴缅甸同英军一起联合抗敌。
1942年,10万名中国远征军奔赴缅甸,而刘桂英便是其中一位。
1920年出生的刘桂英,年仅16岁就考入长沙湘雅医院,成为一名随军护士。
1942年3月12日,这一天对她来说刻骨铭心,这是她随军前往缅甸的日子。
她和这支年轻的部队一起,高唱嘹亮的《中国远征军军歌》,向着心目中的胜利迈进。
但她不知道,这将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噩梦。
在缅甸,中国远征军浴血奋战月余,收复缅甸大小城池50多座,收复滇西失地8万平方公里,歼灭了将近5万的日军。有力地牵制了日军兵力,对于在华战场的大量投入。
然而,由于英军屡次临阵脱逃,中英联军逐渐溃败,日军欲置中国远征军于死地,切断了远征军的归国通道。
在杜聿明和孙立人的指挥下,远征军分散突围,孙立人率部转移到了印度,而杜聿明则率远征军第五军军部、新22师、新96师一部,一共3万5千多名疲惫不堪的战士,走进了被当地人,称为“魔鬼居住之地”的胡康河谷山。
谷中沿途都是原始森林,瘴疠横行,毒物出没,方圆数百里杳无人烟,据当地人说有野人出没,故也被称为野人山。
那时,刘桂英作为后勤人员,走在主力部队的最后面,当她走到野人山入口莫的村时,被眼前景象震惊了:浓烟滚滚,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那是一千五百多具还未烧完的躯体!残存的布料告诉她,这些都是自己受伤的战友!
据幸存的战士回忆:
“这些永远留在莫的村的人,或为战伤或因重病,不能跟随部队长途跋涉,这一千五百余中华儿女,以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华鬼的志节,以宁为烈士死,不做降俘生的决心,慨然于5月21日凌晨一时引火自焚,含恨而终.......
他们的心愿只有一个,希望部队带自己的一块骨头回国......”
他们以为进山后就能甩掉日军追击,殊不知,一场恐怖的“死亡之旅”开始了。
“日本人在后面追,我们中国人不能做日本人的俘虏,宁愿到山上饿死!”
向着牺牲的战友们,庄严敬礼后,
在护士长的带领下,她们踏进了野人山。
极目全是黑暗,参天巨树遮天辟日,漫无边际,让所有人感觉到压抑、窒息。
原始森林没有路,迈出的每一步,都有数不清的危险潜藏着。
刚开始还有饭吃。后来部队断粮,就把枪套、皮带煮烂了吃。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冒险去摘树上的野果子,很多士兵就这样中毒死去......
森林里能吃的东西几乎没有,吃人的东西可不少。
低洼地、水坑、树叶上,这些地方埋伏着成千上万的蚂蟥,稍不注意就粘在身上吸血,捏住一头往外拉,另一头还留在人的身体里吸血。战士们走过的路,都被鲜血所染红.......
刘桂英后来学会对付蚂蟥,每走一段路,她就把双腿放在火边烤,滚落出数十只蚂蟥。
比蚂蟥更危险的是蚊子,野人山的蚊子几乎和蜻蜓般大小,有时走到低洼处,埋伏在那儿的成千上万只蚊子,如同一片黑云似的飞过来,大家只能抱头逃跑。不小心被叮咬一口,肿起老大个红包,如果不赶紧处理,很快就会因蚊虫携带的病菌,患上水肿、回归热、疟疾、破伤风。
还有说不上名的怪病接踵而来,没有医药,很多人就这样被疾病夺走了生命......
渐渐地也没有水喝,有的士兵实在忍不住喝了水坑里的水,第二天一看人已没了。
黑暗,毒虫,还有连绵不断的雨,雨水冲垮了山石。
刘桂英亲眼看到十几名士兵过浮桥,山洪卷来,瞬间十几个人就被吞没。
下过雨的森林最为恐怖,弥散着有毒的瘴气,杀人于无形,刘桂英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生了瘴气病的战士,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
进入丛林半个月后,没有指挥,没有队形,也不再有口令,队伍渐渐都四散开自由行动。
刘桂英所在的5人护士班结伴而行,死神一次次降临在这个小团体。
孙笑春不幸被毒蛇所咬,腿肚子浮肿落在最后边走。突然,刘桂英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喊,她扭头一看,孙笑春已经被一头饿狼咬住了喉咙。不远处路过的士兵急忙冲狼开枪,狼放下孙笑春逃走,可是孙笑春的颈动脉已经被咬断,人很快就不行了......
接着,死神盯上了孙月霞和王平。在瘴气中穿行,她们染上了瘴气病,持续不断地高烧,身子极度虚弱,为了不连累队伍,昏昏沉沉的孙月霞跳下了悬崖.......
王平在时冷时热的折磨中,也痛苦地离去.......
最后是护士长胡珊,她误食了有毒的野果子,每天都拉肚子,一直吐,吐的都是黑水,虚弱的走不动路,可她不愿意连累别人。下山的时候,她坐在山坡上往下滑行。可是山坡上遍是石头和荆棘,她的臀部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弥留之际,她拉住了刘桂英:“我们是为国捐躯的,我们为国家献出了青春和生命,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你要活着回国,把我们经历的事情告诉国人......”
7月初,整个护士班只剩下刘桂英一人。她已经十分虚弱,走一段就得休息,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可她不用担心迷路,因为沿途的累累白骨,就是走出野人山的路标。
最后的一段路,沿途所见,举目尸骸。在大树下,在路边,在水坑里,每隔几米就有一具尸体,被苍蝇和蛆覆盖,褐黑色的尸水横流......
一幕幕惨绝人寰。而刘桂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死也要爬到祖国的土地上去死!”
在“他们”的指引下,刘桂英作为队伍中,唯一一位幸存的女兵,在8月终于走出了原始森林。
她拖着疲惫饥饿的身体,进了盟军的补给站。
3个多月的折磨,她终于吃到了白米饭,吃的很急。
旁边人不得不夺下她的碗,因为有人吃得太多撑破了肚皮死了。
几天后,刘桂英和幸存的战友们,被送抵远征军位于印度兰姆伽的基地。
一个女兵活着爬出野人山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基地。
战士们都跑过来看望刘桂英,印度人、英国人和美国人,也都举起大拇指,佩服地称她为女英雄,
刘桂英说:“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我那些惨死的战友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3万5千多名中国远征军进入野人山,幸存者仅仅3000余人。平均每公里死亡23人,死亡率86%以上,真正的九死一生。
而为抗日保家卫国埋骨他乡的3万多人,其实,是一群平均年龄只有22岁的孩子.......
中国远征军纪念碑1943年到1945年,刘桂英和幸存的战士们一起,组建成中国驻印军,为继续牵制日军兵力,保护滇缅公路,第二次反攻缅甸日军。
带着惨死的将士们的希冀,他们取得了这场战斗的最终胜利!
随后,刘桂英返回国内,但她不愿意参加内战,回到了安徽老家。
新中国成立后,她成为一名小学教师。
关于远征军的资料,她收藏了大半柜子。但十年运动被下放改造,让她不敢将这些珍贵的资料拿出来。
国家和人民,从来不会忘记英雄。2005年,刘桂英获得国家授予的“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金质勋章。
得到国家的承认,她拿出了积攒多年的远征军资料,每一页,都是不忍卒读的血泪过往.......
这支保家卫国征战他乡的英勇远征军,国人终于知道了他们的悲壮史诗。
后来,有记者采访90岁的刘桂英,问她是否后悔当年参加远征军时,刘桂英说了一句话:“当国破家亡时,每个人都要尽一份责任,我们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责任。”
这位历经劫难的老人,每当碰到有人需要帮助,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
在1992年到1994年两年时间里,她每个月退休工资不足百元,但都会给一位家境贫寒的大学生,寄去30元钱,帮他度过难关。
2021年11月16日,中国远征军唯一活着走出野人山的女兵,中国远征军的“活化石”、“活档案”:刘桂英老人,在合肥逝世。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她走了,带走了那段白骨累累历史的最后印记,但中国远征军的悲壮史诗,会永远镌刻在中华民族抗战史册!
现在,沉痛送别刘桂英老人。
她和远征军的故事,将代代流传,为中华民族的胜利,为全中国的和平,献出生命的远征军将士们,必将永垂不朽!
我是流着泪看完中国远征军的故事的。
故事那么悲壮,那么惨烈,相信每个人看完之后,都会有很多的感想和感慨。现在,随着祖国的日益强盛,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变得越来越自信,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安逸和幸福。
可我们的幸福安定的生活环境,都是先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正是一代又一代的先烈和勇士们的前赴后继,才铸就了我们今天美好的生活。
铭记历史,我们才能更好地前行!
我们要学会感恩,永远铭记和敬重这些先烈们。这样不但能持续不断地激发我们每个人的爱国热情,而且会让我们无论在生活中遇到什么样艰难险阻,都会泰然处之,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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