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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读到一段扎心的话:“父母的家永远是孩子的家,子女的家从来不是父母的家。生孩子是任务,养孩子是义务,靠孩子是错误。”
读到这段话时,我似乎更深地理解了父亲为什么要坚持要回乡下去住。只有回到乡间,他才有回到家的自由。
在城里,和我们居住的那几年,支撑他在城里住下来的原因,是工作。他和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减轻我们工作和生活的负担,让我们安安心心地工作,帮我们把孩子带大。
那时候我们帮他在城里找了份送报纸的工作,周一到周五骑着摩托车出去送半天报纸,五一、国庆等法定假日也休息。下午还可以帮我们去接孩子放学。每个月一千多元工资。对于这份菲薄薪水的工作,父亲却干得非常认真。无论刮风下雨,他都早早吃了早饭,准时七点多就去印刷厂接了报纸,然后按照指定路线,家家户户、每个单位送报纸。
报纸是县报,是免费送给大家的。送报纸的工作有哪些难度,我不清楚。但听父亲隐约说起过一些。有的单位不让送报的摩托车进入,有的人对送报纸的人瞧不起,但也有对他很不错的,有的人每天盼着等着他送报纸,还邀他喝杯茶的,他自己随身带了水壶,所以也不会真去喝。还有个诊所的老医生,每年都会拿几本崭新的日历送给父亲,父亲很是欢喜。老医生擅长治疗眩晕症,父亲带着眩晕症严重的母亲上他那儿治病,老医生还给母亲的药费打了折扣。还有的小单位,看中了父亲这流动的“宣传员”岗位,让父亲送报纸的同时,顺便给他们发发广告传单,让父亲意外多挣了几百元等等。
后来因为年龄大了,报社统一裁员,这份工作就没做了。没有工作的父亲,在城里每天呆在楼上,极少出门。母亲催促他出去走走,他也提不起精神。后来和母亲说起,他还是要回乡下去居住。一开始,我们都反对。父亲就说起村子里哪家哪户的老人在城里和子女住了好几年,都回村了的例子给我们听。
现在孩子大了,能独立上下学了,他们就觉得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内心最渴望的还是回家乡居住。城里的家,始终不是他们的家。
知道父亲是铁了心,要回乡回家后,最后我们终于决定尊重父亲的想法。把近十年没怎么居住的乡村房子,重新装修后,让他享受回家的自由。
在我心里,老家始终是我的家,是我随时可以回去,会让父母满心欢喜,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而我们的家,父母却始终觉得只是寄居,只是客人。
每一个人都会有老之将至,没有一个父母愿意成为儿女的负担,相反都是竭尽全力想减轻儿女的负担。
当我老了,我该要怎么面对孤独的晚年生活?如何学会与子女分离,跟孤独签订体面的协议?如何在孤独里盛大,活出自己,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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