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坟接触不多,心中带着的总是敬畏吧。
那时候老家有座有名的坟山叫猫山,不记得了,没有人给我写过它的名字,我只是听着像这两个字。我十八年记忆中有两次登上这座坟山,一次是我伯母去世的时候,一次是清明给奶奶和伯母挂青的时候,这座山不算荒凉,它只是万山之间的一座,也有很漂亮的房子建在山对面。所以,在这里不至于阴气重得发生各种灵异事件。
说坟必须要说山,土葬文化博大精深,山水养人,墓地选址也很重视风水的。唯一一次近距离的看过亲人入葬,一个小小的土坑,一架棺材,一抔黄土,一个生命结束了,随着一切消逝入土安详。
在这小小的坟山上,有很多坟冢,排列得整齐,安静得可怕,这里又流了多少亲人的泪水,消逝了多少缠绵的眷念呢?
十四五岁那年的清明节,我与几位姐姐(无亲)去一座坟山拜祭她们的亲人。这座山非常的凄凉,山色很新,那天下的雨使树木更绿了,到处是湿漉漉的气息,路旁还有竹笋有意无意的生长。
先去拜祭的是姐姐们的父亲,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湿润的泥土与空气导致炮竹半哑,从上往下,挂青闪烁,五颜六色。接下来就是一些有关无关的跪拜,我也作势行了几拜。
下山时我与较小的姐姐走,在我前面的她突然停在了一座坟前,为这座荒凉的坟扯去了几株野草,嘴里嘀咕着几句:可怜的芙蓉(记忆是这样)姐姐,三十岁就为他自杀…
我非常害怕家附近有人去世,我害怕那些昼夜不休的哀乐,也听不得其家人撕裂般的哭声。那时候的我几乎也是同守灵人一般不眠,夜半睡下还要念念有词,为故去之人祈祷。这事一放到农村就更令人害怕了。
记得伯母故去时,我看得最多的是伯母家附近的橘子树,怕是摘橘人再也吃不到橘子了!一大堆人在厨房做饭,一大堆小孩在外面玩,一大堆做法事的师傅一直不停的念着他们的术语,夹杂着哀乐。不明所以的孩子会以为这是一有趣之事,小时候的我也是如此,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逝去人的至亲有过任何悲伤的表情,要么是他们自己隐藏罢了,要么是真的看淡尘世,已经无血无肉无灵魂了。
高三那年六点从家往学校赶,正遇一家人举行丧礼。冬日早晨黑得透彻,也就内心“无惧”。窄路,往街角右侧走。中午回家,发现逝去人的棺材正停在街角右侧。不禁后背发凉,不想几日噩梦。
肉体的腐烂不是可怕的,起码循环往复又入生态系统,终要与这个世界发生联系。
可多少年,没有记录的名,没有墓碑的人,没有埋葬之处的他们,现在何处,谁人悼念。这并不是一块墓碑,两个挂青,三卷鞭炮可以明白的,他们终于独立于世界之外!与世界脱离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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