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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梦到妈妈。是冬天,客厅里生着炉子,长长的烟囱伸到客厅外面。妈妈坐在炉火旁,戴着紫色的帽子。醒来的时候,我想起,那是我给妈妈织的帽子。当时跟宿舍的一个姐姐学的,买了毛线每天下了晚自习坐在被窝里织一会,不合适再拆掉,折腾了一个礼拜,在周六回家的时候献宝一样送给妈妈,依稀记得妈妈拿到帽子时笑的很开心,我后来才发现应该是笑那个帽子太丑。但妈妈还是戴着了,她说很暖和呢。那可能是我唯一给予妈妈的温暖,而自始至终都是再跟她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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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下来后索取她甘甜的乳汁,到孩提时因为顽劣而索取她的操劳和眼泪。到最终离开我们的时候妈妈已经灯枯油尽,一米六五的身高,只有几十斤。我永远记得妈妈在人间最后的那几日。是端午节的前夕,天气是酷热的,而我的内心已经结成冰霜。一直发抖无法站立。妈妈已无法进食多日,她虚弱的在我耳边说想吃荔枝,在二十多年前,荔枝真的是很少见的水果,我跑了全市的水果店,一家一家的哭着问,最终买到了。我把荔枝剥开放在妈妈嘴边,她已经无法下咽,只尝了一点荔枝的汁水。那是她在人世间尝到的最后的一点甜。自从妈妈走后,我再也无法吃荔枝了。
一个人从生到死,都像一场戏剧。去的人去了,留下的人还得继续。但愿故去的亲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再也没有苦痛。而我们,因为身上还担负着各种责任,还要用力地活着。而活着,难道仅仅是为了他人吗?也是为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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