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20年前的老电影《黄连厚朴》,同时又把此中篇小说读了。
吸引我的是中医的神奇:
御医世家传人龚老,已在家颐养天年,女婿带来他的总裁老板来看病,结果老爷子一望一诊后,拒绝开方子,让他马上去大医院。老板不肯,老中医竟说出“回去准备后事吧,七天后夜里丑时将是你的死期。”一屋子人大惊失色,好在总裁能开涮,说老爷子幽默,吓唬人也是中医治病之法?七天后他将请大家去北京最有名的酒店吃一顿。结果呢,第七天上午声音洪亮的总裁还来邀请明天去赴宴,结果夜里2点多死于心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神?天气预报也没这么准吧?
当然只有在小说里。只在虚构里。
然后想到磕磕绊绊读过的《黄帝内经》中《阴阳别论》,翻开一查:
“三阴俱搏,二十日夜半死;二阴俱搏,十三日夕时死;一阴俱搏,十日死;三阳搏且鼓,三日死;三阴三阳俱搏,心腹满,发尽不得隐曲,五日死;二阳俱搏,其病温,死不治,不过十日死。”
赫然在目!
神奇的《黄帝内经》?神奇的中医?神奇的脉诊?
书中龚老爷子后来是这样解释的:“心对应五行中的火,经为手少阴经。那日我见此人,表为夸夸其谈,动作夸张,实为心气盛而神有余,宜泻心火。号其脉,却沉濡虚滑,是肾来乘心,水克火,属大逆不治。观其色,面色虽赤,然额上发际起黑,下至鼻梁,延至两颧。这样的心病患者应死在与肾对应的壬癸日,于时辰中,当是丑时,推算来该是周日凌晨二时至三时之间。”
龚老爷子又说,这类病若戒酒色。稍安勿躁,注意调养,以黄连泻心汤加厚朴猛攻,或许能有救,可惜此人来时已人在心死,使医者无回天之力了。
“人在 心死”——如此可怕可怖!
而“人在心死”,和行尸走肉有没有关联呢?一个是病理现象分析,一个是心理有病的外显。
哀莫大于心死,心灰意冷,心急火焚……这些描述心死心燥的词语,比行尸走肉看来更为悲惨。一个人,如果没有心念,没有心头之火,或许真的也就意味着生命走到头了。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连,能清热、解毒、燥湿、泻火。苦,却可以清心。有人说,苦难,是人生的一所大学,原来,苦味也是生命的良药,良药苦口啊。
黄连苦寒,泻心除痞,清热明眸,厚肠止痢;厚朴苦温,消胀泻满,痰气泻痢,其功不缓。二者味虽都有泻的功能,药性却不同。黄连独用其气,厚朴专用其味;黄连降火,使气能通其自升;厚朴升阳则欲其自降。
原来,黄连、厚朴两味药乃中医看家之药,恰如日常生活中的白菜、萝卜,是为炊必不可少的。
这是我看到的最忠实于小说原著的影片,电影只加了一个结尾,女主人公终于明白了黄连厚朴的用法,也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本色,不再纠结,只身一人,行走于天地之间。
看着走向远方的女主背影,想着有黄连也有厚朴,此生何惧?
附——书中有两处精辟议论,摘录之:
“对待世俗舆论,男性比女性更软弱,更不堪一击。为了爱情,女人可以背水一战,可以不顾一切,失掉自己的所有。男人不行,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早早地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跳出圈外,表情平静,装模作样地看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污辱,被撕裂,在舆论的压力下苦苦挣扎。女人将无私的,无畏的,全身心的爱奉献给对方。而男人在特定环境中就会充分暴露他的本性,被动,回避,退守,怯懦。”
珍妮说,中国女人的“忍”堪称世界一绝,忍的本身是痛苦的,女人以成全男人为“正人君子”,为“好名声”的忍竟能够成为一种美,一种传统,这是我们不能理解的。在我们美国,在西方,理想的伟男人,也就是说最高人伦典范的男人,他们在充分扮演着社会角色的同时也在充分扮演着男人的角色。每一个伟人都背负着一个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他们时刻在证明,一个优秀的人,必然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中国,一谈及男女之情便让人与不洁、晦暗连在一起,爱是偷偷摸摸地爱,是假模假式地爱,是口是心非地爱。中国男人缺乏向世界宣称“爱”的勇气。比如说,我们读普希金、海涅、裴多菲的诗,他们的爱溢于字里行间,读懂了诗也就读懂了他们的爱情。但是再看看你们的杜甫、李白、辛弃疾的诗,反复翻找也看不到他们爱情生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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