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人也似吃了一惊,旋既便又恢复如初,笑道:“那就请无名氏大侠与赵公子开始吧。”
无名氏负手而立,望着赵元亮,道:“进招吧!”
赵元亮见他轻轻松松的在台上一站,便有渊停岳峙之势。整个身体仿佛都与空气,楼台溶为一体,这正是一个真正武学高手所具备的气象。乍一看是破绽百露,但赵元亮却知道这种姿势,简直无泄可击,每一处破绽都可以在瞬间变成一个致命的陷阱。
赵元亮不敢大意,凝神定气,“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手腕一抖,剑挺的笔直,直刺“无名氏”双目。
无名氏右手向前划圆,一圈一封,赵元亮的剑便似遇到了一堵墙,再也攻不进去。
赵元亮变招极快,沉肩,缩手,自下而上斜撩。
那中年人身形微向旁一滑,轻松的避开这一剑,同时左掌“海底捞月”反抓赵元亮手腕,右拳“直捣黄龙”击向他丹田,这一掌一拳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无缝。
赵元亮大吃一惊,但临危不乱,撤步,长剑反挥“横扫千军”,以攻为守,斩他腰际。
无名氏冷哼一声,腾空而起,赵元亮长剑正从他足底削过。
无名氏身如鹞鹰,凌空击下,十指曲张如爪,挟“丝丝”破空之声攻向赵元亮。
赵元亮展开家传清风剑法,剑走轻灵,刺点戳、削、封、架、磕,当真如拂柳清风,浑圆自如,攻守兼备,寻隙而进。
旁边观战的宣铁不由赞道:“赵元亮此时的剑术,恐怕已在其父赵南天之上了。”
“我看也是如此。”任笑道:“就拿那招‘三环套月’来说吧,看似是守招,但实际上却是以守为攻,每一环中都含有三个极利害的杀招,而赵南天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但那无名氏的武功却似乎更高,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便将赵元亮的剑路全封死了。”石心盯着场中,缓缓道。
“中年人未尽全力,赵元亮必败无疑。”白剑盯着场中低声道。
场中的激斗也达到了高潮,只见剑影霍霍,衣袂飘飘罡风激荡。众人都不禁暗捏一把冷汗。
赵元亮施展毕生所学,却仍落下风,只觉得那人每一掌,每一拳却灵动、飘忽,如云间龙凤一般。而且每一招都带有极强的粘吸力,自己的剑法处处 受制,有时竟似无法随心所欲,那清风剑讲的本就是浑圆如意,随心所欲,方能发挥其最大威力,然而此时这种情形,不禁使赵元亮心中叫苦。
二人翻转腾挪,眨眼间已拆了近五十招。斗到酣处,只所赵元亮大喝一声,剑光暴涨,剑身颤动如灵蛇,足下斜跨三步,右手腕沉、提、挥一气呵成,笼罩无名氏周身十八处大穴。正是情风剑中最灵妙,最具威力的一招“无影无踪。”
众人见状,不禁都为那中年人暗暗担心。
蓦地,只听“呛啷”一声,又一道剑光飞起,快如闪电,“口当,口当……”七声金铁交鸣响过,那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元亮的胸前衣衫被划了一个大洞,额上满是汗珠,脸色苍白的怕人。右手紧握的软剑软软的垂下。
很明显,这一战他败了。
“你应该感到很荣兴,赵元亮,你是自我出道以来第四个让我拔出剑的人,第一个便是当今有剑神之称的莫怀谷。”
闻听此言,石心以及台上、 台下众人无不大惊,没想到他竟敢与剑神一决高下。
剑神莫怀谷,十五年前崛起江湖,以一手“龙凤剑”连败当时十二名剑术高术,又以十年前力挫东瀛“刀神”浦贺武,战败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满月华,被冠以剑神之名,之后创建“神剑山庄”,如日中天,一时无两。从此神剑山庄便成了众剑客倾心向往的圣地,而莫怀谷也就成了天下剑客心中的神。
“当然。”那中年人接着道:“我并不他的对手。第二次是与华山无名道长,我虽败犹荣。第三次是武当山别院中与无梅道长比剑较技,我也输了。” 顿一顿,那中年人目露兴奋之色,“但我却要因此而感激他们,因为他们使我知道了一句古话的真正含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同时我的剑术也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
赵元亮听到此处,躬身拜谢,惨笑道:“多谢先生指教。”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在这时,忽然从帐内传出丝丝琴声,和歌而奏。琴声中有喜悦也带有些哀怨,歌声中有欢笑也有泪水,像清风拂过大地,细雨洗过穹。当时的肃杀之气被一扫而空,换之以淡淡的清新,让人耳目一新,宛如置身仙境,聆听仙乐。
歌曰:
细雨蒙蒙西湖边,
柳叶绿,
花儿红,
青草绿盈盈,
鸳鸯鸥鹭戏莲叶,
波荡起涟漪。
六把花纸伞,
两颗连理心,
可怜春风犹寒。
潇潇细雨雨逍箫,
别时语未尽,
三字胜千言,
等到来年时,
相见盼君归。
台下的铁子听出琴中之意,心中激动万分,暗忖:“小玉对我一片深情,我决不可负了她。为了小玉,我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歌琴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那仆人从账内走出,望望五人,面带微笑,道:“五位能一路过关斩将,到这第五关,已是不易之至了,我先向各位道贺了。”
顿一顿,又道:“这第五关嘛——我们来比酒。”
“比酒?怎幺个比法?”蝠少一听有酒,立即笑问。
“第一比酒量,第二比识酒。”
“酒量不必说,这识酒作何解释?”一向少言的白剑也忍不住问道。
“这识酒吗?你首先要能通过品尝,说出它的名称,酒料,而最主要的还是你们要能猜出它珍藏的时间,怎幺样?”
“好。”四人一齐答应。
那中年无名氏此时微一皱眉也道:“好吧!”
此时,台上已摆出八张梨木红漆长桌,上面放了一排尚未开封的酒坛。
每个酒坛旁边都反扣着一张厚厚的红木牌,上面写好了每坛酒的名称,配料,珍藏年月。
“不知哪位先试?”
“大家都这么谦虚,那我就不客气了。真是的,品酒这样的美事都不忘老祖宗谦让的美德,真有你们的!”蝠少一把拦住其余几人,当仁不让,英雄就义般大义凛然地流着口水第一个走上前去,顺手提过一坛,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蝠少仰头便“咕咚”往肚里倒了下去,一口气将一坛酒喝了个光,摸一摸嘴道,“这是珍藏了三十年的花雕,除了普通花雕的配料外,还有五钱石斛,四钱龙骨,加上四钱甘草,两枚蛇胆,加上龙井泉水酿制而成的,不知对不对?”
那仆人翻开木牌一看,果然不差分毫。
“酒神,酒神!”
“酒神,酒神!”
“酒神,酒神!”众人齐声叫好,为任笑又起了一个外号。
蝠少赶紧为众人作揖,口中连连道:“多谢,多谢。”
接着又连饮下两坛,蝠少说的分毫不差,到最后摸了摸嘴,意犹未尽的打个嗝道:“真是好酒啊,可惜不能让我一个人全喝下去啊。”
那仆人见蝠王喝了三坛,竟毫无醉意,当下笑道:“公子好酒量,若公子喜欢,比武过后,我一定另赠公子三十坛美酒。”
蝠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瞪大眼睛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白送,不要钱,全都是这种好酒?三十坛?”
长胡子仆人笑着点点头,道:“当然,一点没错。”
蝠少神经质的一把抱住老头,激动地说:“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台下的三少对三儿的表现相当的无语:“乡下来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大家别怪他!”
接下来是老大宣铁。
力争要抱得美人归的铁子今天的表现欲望那是相——当的强烈。
同样上去拎起一坛,并不拍开泥封,而是用右手食指在坛上插了一个洞,指起如电,插坛如泥。
“好功夫!”那仆人赞道。
宣铁双手按住酒坛,潜运内力,顿时,一股酒箭从孔中直射而出,落出口中。
“酒圣,酒圣!”
“酒圣,酒圣!”
“酒圣,酒圣!”台下人见状纷纷叫好,顺便又给宣铁骑了个外号。
台上的那些大侠,高官也颔首赞许。
眨眼间一坛已尽,宣铁道:“酒是甘肃西凉山的阵酿杜康,另外还配有山参一株,海棠四颗,最主要的是其中还溶进了两颗珍珠和新产幼马的血,至于这时间吗?”
宣铁说到此处,不由得皱眉面向那仆人。
那仆人道:“公子有何见教?“
宣铁道:“山参,珍珠制酒可益于滋补,但时间久了,其功效也就减弱了,至于马血,虽可增酒味,却更不宜久置,而先生这坛酒,恐怕至少也有二十年了吧!“
那仆人拊掌笑道:“公子果然深通酒理,老大自叹不如。这坛杜康酒确如公子所说,珍藏了二十年五个月。”
天少不语,同样饮了三坛酒,所说与木牌所写一般无二。
石心与阿剑同样也各喝了三坛酒,顺利晋级。
这次论到那中年人了。
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他身上。
桌上只剩下三坛酒。
无名氏走过去依次拍开泥封,然后才一口一口喝下去,转眼间,三坛酒也已饮尽,但他却未发一言。
“再拿一坛来。”无名氏冷声道。
“这厮莫不是要喝多了耍酒疯么?”那仆人不解其意,只得依言又取一坛来。
无名氏也如先前一样,一口气将一坛酒喝干了,然后放下酒坛。
那仆人道:“不知这位‘无’大侠尝出这坛中是什幺酒了吗?”
无名氏仿佛明知故问,道:“我为什幺要尝出这是什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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