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火

作者: 我的吉他长蘑菇了 | 来源:发表于2019-04-11 14:44 被阅读0次

    毕业前夕。

    推开宿舍门,舍友唰的一下转头看我。不用掐指一算,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怎么了?”我问舍友。

    舍友一把搭着我的肩:“最后一次班级聚会了,你看要不要参加一下。”

    还没等我拒绝三连,舍友又挽着我的手:“你看都马上要毕业了,之后哪还有这样的聚会,不如你试一试,反正不好玩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我想着颇有道理,又看见舍友期冀的目光,想着她作为支书,舍友都参加不齐最后的聚会,也蛮跌份的。

    我严肃的点点头,舍友高兴地差点要把我举高高,一转身抓起桌上的手机,露出推销假笑:“这是全部的行程计划和地点安排,来过过目!”

    我看着这个花里胡哨的邀请函,中间百花环绕的几个大字——威廉古堡(......) ,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不正经的气息。

    邀请函上写着要待上一天一夜,我顿时又犹豫了起来,一来是睡在外边总觉得不踏实,二来是还要带上洗漱用品格外麻烦。舍友脸上露出早已料到的神情,给我一方锦囊妙计:“你可以熬通宵!”

    我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另外一个舍友表示她要隔天一大早打车回来,表示我还真可以熬个通宵然后大早上坐她的顺风车。我看这个还可以勉强接受,再加上已经答应赴约,出尔反尔太不厚道;准备好耳机魔方,万一实在没法融入,还可以有自娱自乐的一条退路。我仔细清点好背包里的东西,和舍友一起出发。

    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我们坐在大巴车上还蛮有春游的意味。来到目的地,一条泥泞的砂石路通向传说中的威廉古堡,下了几天的阴雨,古堡扭捏地挨着周围的砖房,显得格外的寒碜。

    “这就是威廉古堡么”舍友的失望明显的写在脸上,开始四处张望:“应该是别栋吧......”。

    “你别想太多,这肯定就是威廉古堡。“我真诚劝告舍友:”说不定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丑别墅也要见游客,舍友左蹦右跳避开泥坑,安全到达屋内。我们跟随大军上了二楼休息室,休息室是一个个的胶囊太空舱,大家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床位,把个人物品都先放好。马上,楼下就传来支书的召唤——

    支书拉来一车的食材,开始分配大家刷碗的刷碗,洗菜的洗菜,一通连珠炮式的安排下,大家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起来,想是之前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活动了,大家干的都是自己比较擅长的活。安排好任务后,大家呼啦一下散去,作为唯一没被分配的人员我,显得有点尴尬,我寻思着大概是因为之前的聚会活动我都推脱掉,支书一下没想到该让我做些什么。我充满期冀的看着她,表达了我作为无产阶级的劳动欲望。支书小手一挥:“你帮忙大家把东西的包装都撕开!”。

    听到这份任务,心理真是百感交集,难为支书还能想出这样的活计,我表示定不负组织所托。

    电光火石之间,我判断刀具、竹签、杯碗是最先要用到的,于是拿起剪刀,拿出平时拆快递的力量速度和敏捷。再把东西发给各个需要的人手上,没想到在撕包装这项技能上我还是颇有天赋,很快拆完了所有的包装,我开始在厨房内流窜,真是一块万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真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

    所谓做菜两小时,吃饭五分钟,游戏才是聚会的重头戏。

    刚巧今日的人数比以往聚会都要多,可以玩起以前总是凑不够人数的狼人杀,大家纷纷响应。第一局开始时,我握着狼牌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另外三位同样握着狼牌的舍友。法官的额头飙出一小滴汗珠,我忍住得意的笑,故作严肃开局,发挥舍友间的默契,手起刀落迅速获得胜利,事后表面身份时,感受到了全场的沉默。几局狼人杀下来,大家拼命奉献了自己最高的演技,局势渐渐地朝娱乐局发展。

    于是有人提议换一个游戏项目。大家七嘴八舌的列出各种游戏项目,接着打分投票。

    我听着都不大感兴趣,舍友拜托我上楼拿个充电器,顺道我也把魔方也拿了下来,打算开启备选方案。下楼回到位子上,舍友告诉我最终的游戏票选第一名——编故事。真是猝不及防,编故事是什么新的聚会游戏?主持人开始介绍玩法:由主持人开头,后续的人只能说一句话把故事逐渐编下去,话需要符合逻辑的情况下加大下一个人编的难度。

    我心想这个游戏可不得玩到地老天荒,舍友神秘的一笑:“那是不会的。”

    一个平白无奇的开头之后,我慢慢明白舍友的意思,大家开始各显神通,自从一个同学被不小心安排死亡的故事情节,后续的同学在救活他和写死他之间来回切换,可怜的同学经历了时空穿梭、人格分裂、克隆技术等等之后在最终篇还是被安排了缸中之脑式的结局。

    支书提示烤串时间到了。

    热衷于烧烤的同学麻利地架起支架火炭、串签、刷酱。但是一来架子不大,二来烧烤的准备工序也不太多,剩下一波无所事事的人就继续新的游戏。我和舍友选择了纸牌,舍友表示是个中好手,包在她身上。我从善如流,嗑着瓜子等待游戏开始;大家提议利用筹码来计算分值,环视了一圈最终表决用瓜子来代表筹码,我只得讪讪的放下瓜子交公。发牌人将瓜子等分,定义每个瓜子代表10000,然后发给每个同学,我领到了一小堆,按捺不住继续嗑的冲动,舍友拍拍我的肩,语重心长:“忍住!一口10000呢。” 我:“......。”

    我和舍友自然的组成一组,第一局很快就输掉,换筹码的时刻,舍友大气的抓住一把瓜子,向前一撒。我千辛万苦忍住笑,跟着拨出了一部分瓜子推出去,拍拍舍友的肩膀:”大姐你真的入戏太深了......。“舍友摆摆手,表示只是一时失误,待她血战回来还是一条好汉。

    院子里的烧烤摊传来阵阵香味,舍友在烤串和牌局之间犹豫,好在大家慢慢都被香味吸引了过去,于是有人表示先停战,舍友忙不迭地把手里的牌交给我,溜到院子里去摘取胜利的果实。

    四周是同学叽叽喳喳的闲聊,燃起的是很真实的烟火气。我突然想起一本书的主人公,他走在路上一直在念叨着:“不要让我消失,不要让我消失。”有的时候,在特别开心的时刻,我就想保持我自己的样子。但这其实不可能,人一定会消失掉的。我想到人有很多不可逆转的失去,有一种是死别,这本没什么可以置喙的地方,生病了,无药可治,宣判死亡;另一种就好像我这样,今天去工作,明天想去写作,后天又去如何如何,走着走着不觉得身边的人都消失掉了,这种无声无息的生离可能比前者更加可怕一些。但是另一方面我其实也觉得,就好比背着一个背包,背包只能装这么多东西,人这么走着身边的人一定会更迭,这种更迭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然背着太重的背包总是走不远路的。

    舍友喊了我一声,扬起手把锡纸包的一块不明物体朝我甩了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接住,赶紧放在桌上趁热剥开,是烤好的玉米棒子。虽然总是要分离,最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互遗忘,我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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