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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糙理不糙,还得是刘姥姥

话糙理不糙,还得是刘姥姥

作者: 陈想读名著 | 来源:发表于2023-08-17 16:52 被阅读0次

    生活中有一些人,明明是很小的配角,一不留神却总能显现出主角的模样。刘姥姥就是这样的人。

    刘姥姥是个“久经世代的老寡妇”,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京郊(据说是在北京西郊正白旗村)一户王姓人家。这王家的祖上曾做过一个小小的京官,与王夫人之父相识。

    既然大家都姓王,何不连个宗?只是人家是金陵(现南京)四大家族之一,且提出连宗也无非是贪慕势利而已,平起平坐是不可能的,于是认作侄儿,托庇其下。

    然而看起来这也没什么用,出身京郊的王家官未做大,反而因“家业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如今一家之主成了王狗儿,也就是刘姥姥的女婿。夫妻俩生了板儿、青儿一对儿女,以务农为业。

    但自古单靠务农是很难维持生计的,“男耕女织”只适合出现在童话里,所以狗儿“白日间又做些生计”赚钱,刘氏“又操井臼等事”,就是说夫妻俩都忙得很,因此两个孩子无人看管,就把刘姥姥接来一处过活。这倒跟如今双职工家庭差不多。

    刘姥姥孤身一人“只靠两亩薄田度日”,女儿女婿接了她来,恰好也合心意。既安顿了老的,又照顾了小的,一举两得,实在也是自古以来通行的模式。

    “家有老,如有宝”,也有这个意思。

    而王家有了刘姥姥,还真是得了一宝,日子越过越滋润,全托姥姥的福。

    当然,生活是从不滋润开始的。

    且说这年秋尽冬初,天气开始冷起来了,家里却连办年货的钱都没着落。作为一家之主的狗儿就心里烦虑,在家里喝闷酒。喝就喝吧,他却还“闲寻气恼”,骂老婆骂孩子。刘氏也不敢顶撞。

    要说这也往往是没本事男人的通病,在外面不能出人头地,到家里倒做起了“道地大王”。当然了,我这么说倒也不是把狗儿当笑料,更多人弄不好连家里的大王都没得做呢!狗儿好歹不偷不赌,做人的底线是有的。

    这时刘姥姥说话了:

    “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那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多大碗吃多大的饭。你皆因年小时,托着你那老的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了!如今咱们虽离城住着,终是天子脚下。这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拿去罢了。在家跳蹋也没中用的。”

    你看她这一段话,真是土到掉渣,但“多大碗吃多大的饭”“有了钱就顾头不顾尾,没了钱就瞎生气,成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长安城中遍地都是钱,只可惜没人会拿去”等语,确确实实称得上“话糙理不糙”。

    核心意思就是要认清现实,开动脑筋,解决问题。

    狗儿听到这段话是有点“急”的,就是老羞成怒的意思,只因说这话的是岳母,骂是骂不得的,出口的只是带着刺的辩解,说姥姥“只会炕头儿上混说”,难不成叫他去偷去打劫,又表示自己“没有收税的亲戚、做官的朋友”,无法可想。

    他的思维,是给每一个出路都安上了一个“此路不通”的前提;而刘姥姥恰恰相反,富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精神,坚信“谋到了,靠菩萨的保佑,有些机会也未可知”。

    机会是靠人去“谋”,去主动创造的——刘姥姥的思想,放在现在也不过时,无非是说得不太像标准的金句而已。

    果然一“谋”,机会就来了。刘姥姥点到了二十多年前狗儿家是与金陵王家连过宗的,还记得现今荣国府的王夫人当年还是王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的,倒不拿大”,又听得“如今上了年纪,越发怜贫恤老,最爱斋僧敬道、舍米舍钱的”。

    王府是升了边任,找不着,但王夫人却还会认这同宗的。她于是建议:

    “你何不去走动走动,或者他念旧,有些好处也未可知。要是他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

    从讲“体面”的角度看,刘姥姥这句话实在让人脸上无光,这不摆明了是上门找人家求施舍吗?“发一点好心”“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但这就是现实,如果找不到挣钱的路子,又不想一家子受冻挨饿,又找不到“平等”的关系,那“打秋风”就成了最不坏的选择了。

    这同样是话糙理不糙。

    姥姥一番道理加上可行的路径,由不得狗儿不心动了,也把他的思路给打开了,决定一试,不过代表他们王家去的,是刘姥姥和外孙板儿。

    说到底,小夫妻俩还是怕丢脸。刘姥姥也不推辞,说:

    “你又是个男人,又这样个嘴脸,自然去不得,我们姑娘年轻,媳妇子也难卖头卖脚去,到还是舍着我这副老脸去碰一碰。果然有些好处,大家都有益,便是没银子来,我也到那公府侯门见一见世面,也不枉我一生。”

    也就姥姥我舍得一副老脸去碰运气了。还是一个话糙理不糙啊!

    对以上说法,朋友们怎么看呢?欢迎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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