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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七

二〇一七

作者: zijing0709 | 来源:发表于2017-12-09 23:28 被阅读0次

    二〇一七年,于我,是重重叠叠的时空错乱。

    这种错乱感始于来北京的第一天。车在北四环行驶,我看着窗外,北京傍晚的天空还是这么美,透亮的蓝承接着燃烧的红霞,苍穹之下是华灯初上的暮色都市。离开近两年,原以为一切记忆都会密闭封存,却在这样的时点又迫不及待开启。时光终有醇香,这一年,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在文化大厦吃了晚餐,在人大隔壁的汉庭入住,我还是会依赖着这些熟悉的环境,以求心里踏实。

    事实上,我真正重走人大校园,是在九个月之后。因为太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太知道求学于此的点滴心情,才一直退缩着不愿触碰。可是,当我再次路过东区食堂,走过满满青春气息的教二草坪,透过围着操场四周的铁丝网格凝望世纪馆时,我感慨万千,庆幸能有机会重回母校。人啊,是应该隔一段时间去走一走过往的路,看一看已去的风景,然后告诉它们,自从离别后,你过得怎么样。

    这种错乱感延续在北京的每一个季节,每一处景点,甚至街头巷尾的喧嚣里。

    曾因求职买正装第一次逛西单,那年的自己信奉着逛街购物实属无效率之事,又怎会想到几年以后,因难以正确打开北京生存之道,大悦城已然成为我的某种生活方式。

    从小学课本的颐和园,到高一暑假,到人大夏令营,到和老公一起,到带着家人来,最近的一次,是和同事于红叶时节登百望山,山顶所拍的照片中,那一湖明亮的水泊,便是昆明湖。

    在上海有一次吃小龙虾,墙壁上的文字提到了白塔寺,我当时在想,那是两年前的北京了,在实习的宏源附近,我近乎快将这些地名淡忘了。而今,总行西门的路牌便指示着太平桥大街,向北一公里便是宏源。倒是上海的那家龙虾店,以及那些安适的生活,如同呼啸而去的列车,已渐行渐远。

    周末去三里屯,转了一圈出来漫无目的往西走着,一边手机聊着天,抬眼看到一家KFC,瞬间止步。14年1月份,在我来北京半年之后,终于把山哥盼来,临别那天,我们曾去过这家店。我似乎能隔着窗玻璃看到三年前的自己,一边在iPad上玩着游戏,一边开心地说着话。我看着他们出门,一直散步到世贸天阶,冬天晚上冷,他们买了热乎乎的山芋;在某个路口等红灯,映入他们眼中的是最繁华的北京高楼与灯光。我沿着这条路走着,回忆着当年的对话,繁华灯光依旧,车水马龙依旧,只是错乱的时间里,终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续写,都有结局。

    这种错乱感时时在找寻它存在的方式,一时浪漫,演绎成怦然心动的幸福感。

    《腾讯传》里有一段话,“创业之神”总是这样,它不按常理出牌,视过往的成功与经验为累赘,喜欢在极限的状态下挑战人们的意志力和想象力,它常常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堵住命运的正门,然后,却在腋下露出一条缝隙来。

    我的爱情与婚姻之神似乎也是如此。戏谑的命运将种种缘分视为累赘,在我最心无所求的时刻,续写了最好的故事和结局。我会时常怀念年少时义无反顾的纯粹爱恋,却已到了学会理解包容、回归平淡相守的理性年纪。直到有一天,当我将承载着全部青春的QQ修改备注并移至家人分组时,才深深觉得,错乱感其实是一种被命运眷顾的幸运。

    二〇一七年,于我,像是一块崭新画布的精致涂鸦。

    自总行报到第一天起,我一直在体会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包含多么丰富的意味。初次见面,彼此客套寒暄,不知命运会安排怎样的故事,却又清楚地知道,一定会经历种种故事。

    这一年里,我很早就知道,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会想念这里。想念每晚下班时宽阔的长安街上车来车往,想念自由支配的周末里富足奢侈的时光,想念六层会议室夕阳的余晖中那个让我感动无比的下午,想念在食堂吃饭时,那么真诚的眼睛看着我说“我理解你”,想念一群闪闪发光而又真诚善良的好伙伴。

    见贤思齐,我时常会想到这个词。永远不要放弃对时代变迁和行业发展的独立思考,多年如一日心无旁骛地专注学习,对工作精益求精、对细节苛求完善,谈论所擅长的工作领域时双眼掩盖不住的自信光芒,拥有坚持不懈陶冶情操的兴趣爱好,拥有众人艳羡的经历与技能而不刻意外露,再优秀依然保持谦恭平和与人为善,这是我这一年新认识的人,我很庆幸每天和这样一群人共处,我告诉自己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接触了新的工作领域。记得离开上海前,行长问我人力资源的工作是否喜欢,我想了想说,我应该是适合的。这一年,我坚持用思维导图去记录所参与的枝枝节节的工作,而今,每一个节点都对应着时间轴上某一帧鲜活的画面,有成就感,也有难以驾驭的成长蜕变之辛苦。当我逐一复盘这些工作,感悟与收获如同沙滩上散布的珍珠,晶莹而又宝贵。

    喜欢忙碌到停不下来的感觉,喜欢让任务、电话、会议和交谈充斥着全部工作时间,这实在比面对干净整洁的电脑桌面来得酣畅得多。在贵州连轴转的一个礼拜里,我忍不住想,时至今日依然觉得何以解忧,唯有工作。毕业两年多了,扪心自问,我没有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我仍然保持着接纳并拥抱命运安排的能力。

    去了不少地方,欣赏了各具特色的风景,伴随着每一处细腻的感动。

    人生第一次出差发着严重的高烧,青岛的同事深夜陪伴我打点滴;在宁波宁海,见证了二级支行行长对工作的尽心尽责;贵州培训学校的老师已是工作多年的老员工,淳朴周到的处事风格让我心生敬意;在杭院跟班培训,临别时对这个由五湖四海管理者组成的集体也产生了不舍;在乌鲁木齐,热情的维族同事主动为我拍照片;在哈尔滨松花江畔,听纯正东北口音的同事讲述历史,中央大街马迭尔冰棍和烧烤的美味永存记忆。

    当然,还有北京的后海景山公园角楼圆明园,还有玉渊潭古北水镇百望山,还有山西大同云冈石窟与平遥古镇,以及深圳和香港每一次相聚走过的足迹。人活着能看看世界乃是恩赐,世间美景,皆不可辜负。

    二〇一七年,于我,更是一道人生历经整合后的终极选择题。

    在一起的第三天,我在回上海的汽车上,看着高速公路边孤零零的小屋里透出的昏黄灯光,我问自己,如果和他在这样的小屋里度过这一辈子,我愿不愿意。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曾说,如果需要,我愿意为你去任何一座城市。而真正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其实很难。

    八月初的一个晚上,再一次讨论这个话题时,我改变主意说只要你说服双方父母同意,我就答应你,他说这个简单,我说房子怎么办,他说扔那里,我说可以。

    此后的四个月,我更新简历拍证件照网申投简历飞深圳面试,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忆与割舍上海的一切,我手足无措到主动找朋友听取建议,我努力找寻着一种方法可以兼顾事业与家庭。

    老公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无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异地并不可怕。

    而我一直问自己,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朝夕相伴人间烟火,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那么,我想清楚我的工作了吗?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有一些事情,是逐渐想通的:例如,跳槽不必是一件刻意为之的事,但一定要修炼市场价值,不能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淡薄危机意识;例如,只为追寻梦想而抛弃所有从零起步看似勇敢炫酷,而事实上,选择从来都是过往已知条件约束下的最优解,凡事皆有因果,到达远方唯有脚踏实地;例如,听取建议忠告,也谨记小马过河,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内心真实意愿永远是做决定的唯一原因而不是其他;例如,再多的空想比不上跨一步的实际行动,再多的假设比不上亲身经历那一刻的真情实感。

    2014年圣诞节,我在上海签约;2017年圣诞节,我在深圳面试。一个街头商场里都是年轻貌美姑娘的城市是让人舒心的,一个人人谈及都会禁不住赞许的城市总归是令人期待的吧。再一次华灯初上的夜晚,我觉得我也像这座城市一样年轻活力,有真心爱一个人的能力,有开启新生活的勇气。

    下一站尚未可知,可是和你一起去经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我当然愿意。

    再见,2017;你好,2018。

    再见,北京;再会,上海;你好,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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