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到了,已经到了我旁边的一个小镇,正在转运到我所在的城市,儿子早上一醒来,就抓着我的手机看,然后大叫着,到了快到了。
我当然知道,背对着他在厨房忙活,他就跳到我旁边,把手机伸到我眼前,晃着晃着,到了,到了。
我歪了一头,咚咚地切菜,嗯嗯。
我当然知道,但是越是这个时候,我反而更加平静,嗯嗯。儿子跳着跑开了。
我切菜的时候有些走神,切得长长短短。
我擦擦受,拿着手机看了一眼,还在转运站,过去半小时了,没有动静。
我招呼着儿子,来来,快去写作业吧,我们中午吃完饭出发。
儿子撅着嘴懒懒散散地走到书房,他板着门框,问我要是车送来了,没人在家怎么办。
我满不在乎地回应着,那就放到门口呗。
丢了怎么办?
不会丢?
万一人暴走了那?
不会的,这么大的件,没人偷的,到处是监控,小偷不傻的,他们只会偷小而值钱的东西,塞到口袋里就拿走了。
嗯嗯,儿子似乎被说服力,钻到书房去了。
钟表丝丝地轻快的走,我觉得时间有些快了,又觉得有些慢,我看看快递还没有动静,我把手机扣在桌子上,竟有些烦躁,空气这么潮湿,湿湿的头发粘在额头,这鬼天气,要下雨也不下雨,我打开空调,风有气无力的,好像也对这闷热的天气无可奈何。
我不自觉,又想到车子,把它放在客厅中央,六角扳手,我看了一眼客厅,茶几与电视机之间的空间,点点头,今晚装起来,我念叨着。
快递怎么还没来,我又开始看手机。
中午走了,放在走廊里,有没有事啊?
应该不会有人偷,一辆自行车呢,这么大,我又想说服儿子一样安慰自己。
放在哪里呢,鞋柜上摆着大纸箱子伸到走廊外面哪里摆不下,另一侧的鞋柜上,旁边还有鞋子,会让它倒掉的。
一幕幕我脑海里在疯狂地过电影,琢磨着细节,一幕幕全倒炸到脑袋里。
做点别的是吧,对,看看表,才过去半小时,时间真是漫长,手机里有信息更新了,葱花转运站出发了,快到了,在路上了,应该在一个快递员小三轮车的顶上架着。
我望着窗口灰蒙蒙的天 一朵地底的云积极地走,要下雨,雨,把车子淋了,纸箱子一炮就软了,水伸到车子上,上锈了,不不。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客厅来来回回走,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客厅里,到哪了?
他一脸的胡毅,也许看到我有些焦躁,声音也低了很多。
到了,到了
到哪了?他声音提高了一些,尖锐的炸到耳朵里
咋庐山了,
啊啊,儿子转着圈跳起来
可是快要下雨,我那男滴低于
没事没事,下雨淋不着,肯定是带壳子大小火车来送的。
这次是儿子来安慰我了,我送了一口气,挤出一点笑容。
不就是一辆车!
不就是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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