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金黄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到办公室,看着刚刚写完的板书,拍下照片,关上窗户。拎上粽子回家,去看爸妈,宝宝和侄儿侄女们。心里有点空落落。
第二天
端午节。
妈给孩子们绑了花花线,如同我们小时候,孩子们个个兴趣盎然。妈做了端午特有的吃食,叫然糕,这两个字始终不会写,大概如此吧?玫瑰的香味很浓,但是好像有点硬,感觉像是夹生一样。老妈说想创新来着,结果我们都只象征性地吃了一些。下午弟妹重新架火上锅蒸了一番,这回软乎了很多。
禾禾有点发烧。又是端午,本来想去看看老婶子,电话打不通,作罢。罗大夫今天应该是在休息,没法去看。带着禾禾去了孙家营,据说那里的大夫看得不错。一路上心里很多感慨。
原来到孙家营的路其实没有那么远,原来孙家营的村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大。想起上学时候的很多往事:最好的朋友,让我心里总是沉甸甸的男生,隔壁二班的“七侠”(七个霞),我们班的打架王,常常笑眯眯的孙校长,恨我数学差的班主任……看完大夫,特意绕到校门口,想看一下我们的学校,结果有点大失所望。学校门前的一片空地现在已经成了正式的操场,最外面又有了一层铁门,把一切都框在里面。曾经痴迷乒乓球的那些水泥台子已然不见,换成了跑道。只有之前的主校门,还是原先的模样,只是更多了一些洗尽铅华的味道,更加让人心生感慨。
本想稍微停留一下,无奈怕碰到以前的熟脸,正犹豫间,一转脸,看见了校门对面的人家——曾经的隔壁班同学的家,门口挂着两串白色的纸钱串,心里一惊!不知道是他家里的谁,也不知是新近辞世还是烧周年纸,总之,我不敢再看第二眼,也不敢再做任何停留,带着禾禾快速离开。
禾禾指着校门同侧的一排粉色平方问我,这些是什么房子,我看了一眼,心里同样吃惊不小。这是那个时候给老师们新盖的宿舍,记得那时候看觉得相当气派,每天中午,当我们在教室里谈天说地吃午饭时,英语老师王老师总会悄悄走来,教室里转一圈,有时也开开我们的玩笑,有时则会被胆子大的女同学开玩笑。那时候的王老师还很年轻,才结婚没多久,一副憨憨的模样,低调又敏感,也有点胆怯害羞,同学们背地里都是直接叫他的全名。老师总是对我最好,常不避讳地当着同学的面赞我是“专家”,每当这时心里总会有一些窃窃的虚荣心。下课同学们就会附和地打趣我“专家”。
考完试,别的同学都不敢去看分数,他们就会指派我去,邀请上一两个不怯英语的同学,我们一起去老师办公室看分数,有时被老师揪住核对分数,或者登记成绩。常感觉自己像是老师的“小女儿”。
两三年前,我在县城的街道上,猛然看见了我的英语王老师,他正低着头买路边的水果。我只看见了他的侧脸,就无比确信这就是王老师。他的鬓角已有华发,就像第一次在电视里看见红颜公子贾宝玉变成了五十岁发福而鬓发苍白的欧阳奋强,我不敢上前喊他一声“老师”,因为,我也已经由那个瘦弱而矜持的小女孩变作妇人,并且发胖。往事成风,过去的岁月都成了被风干的脆纸片,我宁愿始终保留着过去的记忆在彼此的回忆中。
车子很快就超过了粉色的房子,又一次驶在二十多年前我走过的上学路上,只不过那些为了抄近路常走的田间小路都已经被湮灭在尘土中了,新修的大路笔直而平坦,曾经被拉石头的大卡车碾压得尘土飞扬的石子路也已成为了永远的过去式。绕了一大圈,终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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