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正说着，电梯间的门突然打开了。然后就是听到有人的说话声：“靠，真臭。是不是老头又检了啥玩意回来。”随后就看到两个捂着鼻子的警察从电梯里走出来。他们看到我们一群人站在门前，他们问道：“是你们报的警？”

“对啊。”跟我一起上来的中年男应道：“你们也闻到了吧，这种情况不报警行吗？”

警察没吭声，其中一个跑到门前敲了敲，见里边没反应，又用耳朵贴门上听了，然后对着另一个警察说了句：“上次我们过来，老头状况不太好，有没有联系到他家里人。”

另一个警察说：“联系到他儿子了，跟他说了情况，但后来他儿子有没有过来就不知道了。”

前一个警察犹豫了一下。面目突然有些凝重起来，“不好，你没觉得这味道不对吗？”

“另一个警察说：”是啊，普通的垃圾没这么臭啊，像是什么东西死掉后的腐臭。“

“嗯……”

大家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也将空气中臭气也一并吸进了肺里。

这时前一个警察作了一个决定，准备破门。因为这次真是臭得要命，左右上下的邻居都受到了影响，这次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破门了。

我们普通人，无非是觉得臭，过得有些难受而已。但警察说，这臭味臭得有点不寻常，比动物的尸体腐烂的臭味还臭。警察说，“各位，我们先叫来开锁匠，近去看看情况。如果是垃圾臭味，这次一定会强制清理的。”

“嗯，这次就看你们派出所的作为了。”旁边的人七嘴八舌道。

过了一会，开锁匠来了。开锁匠也一脸难受。他说：“我开过无数的门，今天开的唯一这么臭的门。”

开锁匠捣鼓了几分钟，门锁咔嗒一下似乎打开了。不过开锁推了推，推不开。似乎被什么抵住了。其中一个胖点的警察说，“你让让。”于是开锁匠让开来。胖警察先推了推，门晃动了一下，确实好像有东西抵在门后边，然后用身体撞了撞，还是没效果。然后警察倒退了几步，全力冲了过去，抬起腿就是一脚，门后发出了“咔”的声音，有什么裂开的声音，门打开了一条缝，又是一股恶臭。所有人都捂上了鼻子，有一个两赶紧跑到楼下吐去了。

胖警察又如此三四次，终于“啪”的一声响，门完全打开了。又有两个人受不了，直接哇地一下吐了，包括跟一起上来的中年男。我也是腹中翻滚，还好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开锁匠看门已开，拿了箱子赶紧跑了。我跟着警察走了屋子，发现门后有根断裂的木片，大概是老头放在门后不知道什么倒了下来，刚好把门抵住了。

从门口一眼看过去，整个房子里堆满了塑料袋子、饮料瓶子、废纸箱子、木板废料等等。很多袋子、瓶子里还装着东西，应该是生活垃圾和没喝完的饮料什么的，墙角里，这些东西差不多堆到了天花板，地上污水横流，我们被恶臭包围着。

“这老家伙越来越过分了啊。”一个警察捂着嘴。“整个房子里都是垃圾啊。”

是的，从门进来，就中间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道。

我们顺着这种小径往前走，没几步就到头了。

“这房子里就没地方了啊？”一个警察惊讶地说，“这老头是不是搬走了，把这里当成他的废品回收站了啊。”

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下。

我们被里边的气味憋得快要窒息了。我赶忙跑去把门后那块细木条检起来，在垃圾堆里捅出一个窟窿，刚好可以阳台窗户，一阵折腾后，终于把窗户弄了一点。随后哗哗哗一堆旧塑料瓶子就顺道窗户掉了下去。一阵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让人倍感舒爽。然后我们用同样的方法打开了其它的窗户。

没一会，气味小多了。至少客厅没那么重的臭味了。垃圾堆的酸臭和前边那种腐臭还是不一样的。那种臭不是污秽那种臭，而是带着死亡的气息。

下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找到发出这种死亡信息的臭源究竟在哪里。

我各两个警察在房子里转了转，没什么发现。只是卫生间那边特别臭。卫生间里也堆满了各种瓶子，可以听到里这些瓶子下边有些水声。拨开那些瓶子一看，下边是一个洗漱用的台盆，水龙头没关，水在哗哗地流着，台盆边上有些血迹，已经变得暗黑，腥臭无比。

扔掉一些卫生间门口的垃圾，突然发现了一双脚。脚上套着光底的拖鞋，皮肤已经发黑，并且开裂，浓液一样的东西从裂口中流出来。裂口中还时不时看见蛆虫在翻动。这是一两人的脚，莫非……是的，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警察随后用对讲机叫来了法医。

扒掉卫生间所有的塑料瓶子还有袋子，一具完整的尸体扒在地上。尸体半祼着，只穿着一个裤衩，头埋在马桶下边，一只手搭在马桶上。整个尸体已经发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因为还不确定是不是刑事案件，还要做进一步的现场调查。封锁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