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从树林间升起来,将窗外的景色染得有些模糊。奈奈打开窗户,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胸口的郁结消散了不少。比起华丽的王宫,还是别院更合她的心意。趁着侍从们还在沉睡,奈奈从箱子里翻出一本爱情小说,坐在床边读起来。王室的教师禁止一切带有「爱情」成分的书籍,但奈奈依然坚持偷偷阅读。只有在读小说的时候,她才能放松心口紧绷的弦,在想像里释放自己隐秘的心事。这是她的秘密,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耳边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奈奈急忙把小说往枕头下一塞,拉过被单躺下。彩希轻手轻脚地走到奈奈床边,俯身凝视着妹妹姣好的容颜。奈奈很瘦,整个人单薄得像纸片儿,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彩希轻拂奈奈额前细碎的发丝,感觉掌心有蝴蝶的翅膀轻轻拂过。奈奈睁开了眼睛,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她。
「醒了呀。」彩希温柔地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这样的笑容让奈奈深深地沉醉其中,足以令她忘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然沟壑。喜欢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是绝对不能为世人容忍的事,但炽烈的情感日复一日地在胸口燃烧着,早已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了。奈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以后不许早起看小说了,早晨露水重,你身体又弱,别着凉了。」彩希俯身注视着奈奈湖水一般澄明的眼睛,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语,但语气里满是宠溺。她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本小说,随手翻了翻,忍不住皱眉。「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更不许看。你可是英格兰的公主,我的王位继承人啊。」
「知道了,我的女王陛下。」奈奈知道自己触犯了她的禁忌,害羞地吐了吐舌头。彩希捏了捏她的脸,忍不住笑了:「奈酱总是这么任性,真是拿你没办法。」
可是,我想再任性一点。任性地表达对你的喜欢,任性地紧紧抱住你。奈奈脑海中浮现出那封措辞冰冷的书信,法兰西的王子请求与英格兰的女王联姻……
陌生的法国即将夺走自己心爱的人,但奈奈无能为力。生在王室的女子,婚姻从来没有自己做主的,即使彩希贵为女王,也不会有任何差别。西班牙人的舰队正在大海上耀武扬威,英格兰需要和法国结盟。政治上的事情她明白,但越是明白,心痛越深。彩希会怎么选择呢?她望着彩希温柔的眉眼,久久地沉默着。
「在想什么?」彩希温热的手掌穿过奈奈的黑发,轻抚她的小脑袋。麻酥酥的触感挠得奈奈心头痒痒的,她下意识地向彩希肩上靠了靠,发出孩子气的呜咽声。「我不要。」
彩希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故意不给她明确的答案。「这件事很重要,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整个英格兰都压在天平那一头,奈奈知道自己的重量远远不够。奈奈闷闷不乐地背转过身子,只听彩希一声轻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晚上是招待法国王子的舞会。奈奈先是赌气不肯去,等彩希真的走了,却慌了神。法国王子成了扎在一根刺,一想到彩希可能会和他有接触,奈奈就浑身不自在。坐在床上思来想去,奈奈还是跳了起来,换上自己最华丽的礼服,冲往举行舞会的地方。
舞会上的彩希光彩照人,在一众花团锦簇的妙龄女子中间,也是最惊艳的那一个。有个男人上前和彩希攀谈,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彩希笑得很开心。奈奈的怒气像被引燃的火苗一样蹭蹭地往上蹿,但公主的身份牢牢地捆住了她。不要走。奈奈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万能的上帝,请帮助我,让那个该死的男人滚开。我绝不能允许任何人把她带走,就是法兰西国王也不行……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从暗处伸出,用力抓住了奈奈。奈奈想要挣脱,但彩希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奈奈只能被拖着走。彩希拉着她在黑暗的小路上跑起来,奈奈吃力地拎起沉重的裙摆,勉强跟着彩希的脚步。这套衣裳虽然华丽,却很笨重,奈奈没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跑到花园门口,彩希终于停下,笑嘻嘻地看着奈奈狼狈的模样:「能看到奈酱为我吃醋的样子,也算是没白费力气。」
「陛下快回去吧,法国王子还等着呢。」奈奈气呼呼地回答。「哎呀,奈酱真的生气了吗?好可爱。」彩希抚上她的脸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奈奈拨开彩希的手,却被对方大力拥入怀抱:「奈酱,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哦。」
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上,清冽的月光照亮了小小的花园。奈奈踉跄了几步,跌坐在两棵大树之间的秋千上。彩希俯身吻她的前额,神态庄严得像个天使。但天使的模样并没有保持太久,炽热的吻很快就落到在奈奈颤抖着的唇上,浸润了干涸的土地。彩希拦住奈奈纤细的腰肢,低声命令她抓紧秋千绳,伸手去解裙子的绑带。世间的法度猛然在奈奈心中苏醒,她小声哀求道,「陛下,您不可以这样做……」
「叫我姐姐。」彩希将裙子从奈奈的肩头拉下来,爱惜地啃咬她的锁骨,「奈酱这么美好,不能被别人夺走,只能属于我……」
羽毛般轻柔的爱抚掠过赤裸的肌肤,奈奈的身体渐渐地苏醒了。体温渐渐上升,双颊也慢慢涨红,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异的快乐感从心脏流向全身。她不得不用力抓紧了秋千的绳子,以维持两人身体的平衡。巨大的裙摆实在是太碍事,彩希半天没摸索到衬裙的扣子,有些恼了,索性把裙子整个掀了起来,自己钻了进去。从未被触碰过的秘密花园,第一次对侵略者敞开了大门。奈奈颤抖着承接这汹涌的爱意,疼痛和羞耻感剧烈地交织在一起,将她的灵魂逐渐带离了地面。身披光环的天使张开翅膀拥抱她,将她引向人间极乐的净土。她的心被牢牢攥紧又轻轻放开,在无边的波浪里沉浮……
「真的喜欢我吗?」奈奈微微喘气,依偎在彩希胸口,「是不是在骗我?」
「如果是骗了你,奈酱怎么办?」彩希露出温柔的微笑,「偷偷躲在房间哭吗?」
「才不是。」奈奈急急地摇头,又忍不住追问,「真的是喜欢我吗?」
「奈酱猜猜看。」彩希把她打横抱起,「在你想明白之前,我们先把这个碍事的裙子丢到一边,怎么样?」
「姐姐好坏。」奈奈勾住她的脖颈,报复性地回赠了一吻。清凉的夜风吹过花园,风里漫开一阵淡淡的香气。
这是爱情的味道吗?请猜猜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