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驾着车,渐渐驶进村口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上。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拨来电话,问大约何时能到家,父母已经存下了几十个土鸡蛋。接听着父亲熟悉的话音,兮兮心中感动失落,母亲的耳朵听力下降后,已经好几年没在电话里听到母亲声音了。
窗外,那一段段飞逝而过的风景,明暗相间,新旧交替——但却永远总是那般的亲切,从不曾让我陌生;它们共同组成一条温馨的河流,载着我一颗漂泊的心,朝着归家的方向,热烈而执着地奔流!
微微的合上双眼,老家的那一颗颗浑圆而散发着馨香的土鸡蛋,便立时在心底浮现。名为土鸡蛋,只因它们是围绕老家后院那两亩小竹林追逐觅食,吃粮食或虫蚁的母鸡所下。父母从不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卖。父亲常说,土鸡蛋营养,补益,适合我们这些个用脑年轻人和正念书的儿子食用。以前放学每次回家,她总能吃到一碗橙喷香的蛋炒饭。
时间在土鸡蛋串联而成的思维里流逝,老屋的影子,渐渐呈现眼前。那一柱袅袅升腾的炊烟,是冬日里最温暖最诗意的风景,沐兮急促而迫近的足音,引出了慈祥双亲,还有那一只通人性的老黄狗,他们的簇拥下进入了老屋,进入了小时候曾经朝夕与共的地方。
因已至中午时分,一家人便动手做饭。母亲炒菜,兮兮烧火,往灶膛里添着柴块儿。火势很盛。锅里也闹得沸腾。屋外下着小雨凉凉的,屋内却暖意浓浓。一家人边做饭边闲聊。跟父母交谈,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儿:母亲的唠叨,父亲的简约,百听不厌。
饭后,兮兮又要准备回农场了,等等,母亲说着,走进里屋。兮兮跟了进去。母亲蹲下身,从墙角拖出一只陶罐。打开罐盖,里面是一些澄黄饱满的鸡蛋。家里母鸡都不大下蛋了,这些蛋,你妈攒了好久。。。。。。父亲也走进来,母亲小心翼翼地用两层塑料袋,把蛋装好,送到兮兮的面前。车上小心点啊,别碰坏了。母亲叮嘱道。妈,你别拿了,我农场有吃不完的鸡蛋,这些蛋你们留着吃,这次回家没给您们买什么,这钱,接着。兮兮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钞票递过去。父亲把递出的手推了回来道:你妈上次去医院看耳朵,你给了那老些钱,还没花完,不拿了,她现在听力不如以前,钱你们留着给农场周转,我们两个老人家没有花钱的地方。
兮兮哽咽着,还是把钱放进母亲经常用的小花布袋里,转身去车里拿了鸡蛋礼盒进了屋。爸:我们把蛋鸡农场经营挺好的,今年把隔壁二十亩竹园租用过来,给农场的鸡在里面活动觅食,下出来的蛋,跟我小时候吃过的鸡蛋是一个味儿,我们新推出了礼盒包装,30枚,40枚,50枚,我给带了一些回来,等奶奶和大伯他们回来,回头你帮我拿过去,农场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父亲还是把家里的鸡蛋让兮兮拿走了,这世上,黄金有价,唯有亲情无价——这些无价的土鸡蛋,是父母给她的牵挂和爱,为了延续父母这一辈子的爱,经营着农场也特别滋味,坚持做:原山原林原水,土鸡土蛋土味。
网友评论